不知道站了多久,程屿终于像以往一般包容地妥协了:“就当我想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并没有交谈。沉默了一阵子,景夜略微清了清嗓子:“我还是决定搬回去住。”
景夜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程屿也没有追问。在尴尬的冷空气中,他的呼吸明显变重了,却仍表示愿意理解:“好。”
景夜的眼睛渐红,她知道,她这孤注一掷、一条道走到黑的一生里,将再不会遇到第二个他。毕竟人这一辈子,可以复制初恋,却无法复制爱情。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许会是她途经的、仅存的绝世风光。
“最近她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每天还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摔东西、责怪自己。她爸妈回来以后也束手无策,就差没把她绑去医院看心理医生……”
此刻坐在景夜对面搅着咖啡的谭禹城,笑起来有些勉强和苦涩。
景夜有些走神,被奶茶烫了嘴才抬起头:“我这几天在收拾东西搬回家,明天去看看她。”
“你不住寝室了?”
“嗯,虽然我们在那里住得不久,但是……”
“你不用多说,我明白的,不过张望最近联系我,说要来这里,如果讨不到一个说法,他就不会回去。”
景夜拿杯子的手晃了晃,苦笑:“不可能放下的吧……倒是你,和珊珊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就是不待见我,上次骗她是我不对,可她一口一句喜欢卫靳,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不过也可能她是真的喜欢卫靳,我自作多情罢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旅行一定要去足够远的地方,因为这样才有新鲜感,才不会因为害怕局限而觉得遗憾。感情也是同一回事,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你的意思是?”
“等她自己明白吧,你知道吗,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你打电话来,她二话不说就走了。”
“可是她已经和卫靳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卫靳去外地拍摄前来找她,我在场,她跟我介绍,这是她男朋友,要我不要再缠着她了,还说我是神经病。”
霎时间,景夜觉得尴尬极了。良久,她叹了口气:“可你还是会等她的对吧,不管她做了怎样的选择。”
她抬起头看着谭禹城,他没答话,眼神却显得很坚定。她终于松了口气。
3
从冷饮店出来,景夜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来自展戍,另一个则来自程屿。
展戍问她东西收拾得怎样了,她思忖了一下,回答快收拾完了。展戍听完,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把电话挂断了。
景夜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程屿的电话又拨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接起,只听见他憋着嗓子问:“你在哪里?”
景夜回头看了一眼冷饮店的招牌,报了店名。程屿停顿了片刻,言语中有了几分笑意:“那你在那里等我,我过来找你,不过你可能要等久一点,因为我坐公交车过来。”
电话挂断后,景夜有点儿不好的预感,想了想,却毫无头绪,只好再次走进店里,又点了一杯鸳鸯奶茶。
程屿推门进来的时候景夜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见他还在满世界地找自己,举起手招呼他:“这里。”
程屿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你没事正好,陪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到了才知道,站在商场卖家居用品的地方,景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导购小姐分外热情,指着大红大紫的四件套猛推荐:“最近这个卖得很好!”
景夜的脸“唰”地红了,倒是程屿笑得很得意,笑罢才慢吞吞地指了指旁边的单人套装解释道:“我一个人住。”
话音刚落,导购小姐不禁感到有些讪然,而站在一旁的景夜的脸色也陡然起了变化:“你的意思是要从家里搬出来?”
程屿仿佛早有准备,显得毫不介意:“既然谈不出个所以然,搬出来更舒服些……东西都留在那个家了,现在用的都是高三暑假时跟朋友倒腾股票赚的,不过初始资金是他的,这点我没办法改变……”
程屿还在说什么,景夜已然听不进去。没等发票开好,她抓着程屿的手就要走:“你是不是有病啊?谁要你做到这样了!”
尽管景夜动静很大,程屿依旧冷静:“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打开程屿临时租的房间,景夜望着白花花的墙壁有些愣怔,倒是程屿十分坦然:“刚搬来的时候墙壁挺旧的,我重新刷了一下。”
见景夜没吭声,程屿乐了:“喂,我说你现在不会是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吧?虽然我是得出去打工了,但好歹也算只潜力股,嗯?”
话末上挑的尾音让景夜渐渐回了神,脸上慢慢有了浅浅的笑意:“你倒是有够自恋的,不过你是真的决定搬出来,不回去了?”
“真的,”程屿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这几年他虽然过分,但从没有闹得这样严重……虽然我回到了他身边,但他的所作所为,我始终无法认同,自然也就亲密不起来。很多事他明确告诉过我我无权干涉,也没有能力干涉,我试着去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