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顶有无数小孔嵌着锋利的箭矢,箭尖闪着尖锐的光,在钻这些小洞时岩石的表层剥落,露出了里面的萤石。在那样的一份美丽下却是杀机。
采薇在看见这一切时,忍不住叫出了声,随即立刻被沛姨给捂住了嘴。她眼角含泪,带着惊恐。
沈兮这回看得分明,齐昱在打量她,眼神里含着她不懂的光。她心中忍不住开始好奇,这昭王齐昱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接下来的路齐昱步伐看似轻松随意,却暗含了八卦阵法,步步皆有陷阱,只要一个不慎,便是九死一生。
沈兮不懂阵法,却也知道其变幻莫测,心中明白即使牢牢记住了他今日的步伐,只需稍加转换,便又是一个截然不同的阵。这才放弃了刚刚的念头。
众人皆屏气凝神,一时洞中静的可怕。采薇年幼胆子小,又被刚刚的森森箭矢吓着了,一直紧紧攥着沛姨的衣服不放。随着越往里面深入,斑驳的阳光照射进来,洞口就在眼前。
齐昱拨开挡住洞口的藤蔓,随着光芒渐盛,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水流之声也愈加清晰,空气中布满了清新的湿气,沈兮不由眯起了眼,再睁眼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极大的山庄出现在他们面前,飞扬的屋角,大气磅礴的亭台楼阁,滚滚古朴厚重之感传来。
山庄四周被青山包围,庄后便是一条滚滚瀑布直泄而下。这里气温更低,树木却较之山外更显葱茏青翠,仿似仍是春季。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吧。
将人带出之后,齐昱又回洞里不知摆弄了什么,此刻去看那洞口被层层藤蔓缠绕,彻底归入这片青山,再也寻不见。
她不由向齐昱望去,一心想要从他面上看出什么,可是他着实是淡定。
公孙未知一出洞立刻生龙活虎起来,也不知从哪摸出了把扇子,轻轻点着沈兮的肩,“走吧走吧,里面更有趣。”
山庄里面与她想象中不同,虽有亭台楼阁,更多的却是耕田和农舍舍,一路行来好似走进了安静的小村庄,只是这里的农人见到齐昱皆弯腰行礼。整个山庄里面与那份宁静祥和之感截然不同,
虽都做农人打扮,却掩盖不住身上那份戾气。
观那份气势,沈兮敢肯定,这些人都是行伍出身,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昭王齐昱在京郊藏了这样一支军队,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沈兮觉得自己这回真陷进了这个泥潭,甚至有越陷越深之势。知道了这样的秘密,齐昱不傻,定不会简单地就放自己走。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齐昱淡然从容地走在最前面,眉微微挑着,步履行走间不失飒爽英姿。其实他是个天生的将领,身上带着冷硬的锋芒,只是那袭雪衣却是生生将那份锋芒掩藏,显现出清冷随性的模样。
沈兮不由再次感慨,此人当真深不可测,当年他能一举夺位绝不是运气。
齐昱撇过头来,“我衣服上有花?”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瞬不瞬地盯了他许久,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就对上公孙未知的一双桃花眼,此刻他正拿扇子遮了半边脸,含着笑意地看着她。
公孙未知此人当真一如传闻,非锦衣罗衫不穿、非稀世珍宝不佩、非山珍海味不食、非千里良驹不乘、非丝织锦衾不寝,是极为招摇之人。
沈兮见了他两回,回回穿的珠光宝气。此刻用来遮面的折扇,扇骨用上好檀木制成,扇面上提着大家书画。
她心中直摇头,轻声嘀咕着,“糟蹋了,糟蹋了。”
声
音虽轻仍是被公孙未知听了个分明,莫名其妙地打量了自己一番,追着沈兮问道:“你说什么可惜呢?给我说清楚了!”
沈兮不理他,紧紧跟在齐昱后头,沛姨和采薇提步赶上。
齐昱脸上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虽淡却是发自内心。
茅舍的尽头是一座拱门,门前守着两个守卫,手里拿着长长的戟,一身戎装,待见了齐昱才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便是别有洞天。瀑布流下的水在这汇聚成湖,湖上搭建着蜿蜒的回廊,远处层叠着几间楼阁,飞扬的屋角带着好看的弧度,大气中透着雅致。
即使见惯富贵的沈兮也不得感叹,这样一座山庄,即使建在寻常地方也是破费人力财力,更何况他将其建在了深山之中,又设下重重机关。非十载不得完工。
十年前,齐昱不过六岁,怎可能有这样的谋划和心智。这当中必是一桩秘辛。
此时回廊上有一白衣侍女款步行来,行走间裙摆翻飞,身姿柔韧,眉宇中却带着英气。
那女子向齐昱弯腰行礼,态度恭敬,“殿下,西边的院子已经收拾妥当,未淑小姐也已经到了,正在浮曲阁等您和未知公子。”
齐昱淡淡应了声,“带这位小姐下去休息,过会来书房寻我。”他又转头对公孙未知道,“你随我过去,你姐姐定有话要问你。”
在听见公孙未淑的名字时,公孙未知就焉了,将扇子随意拢起,不情不愿地跟在齐昱后头。
白衣女子待齐昱行的远了才直起身来,领着沈兮三人往住处行去。
这白衣侍女容颜清丽,一身打扮英姿飒爽,腰间陪着短剑。沈兮仔细观察着她走路的姿态,步履格外轻盈。这个侍女也是个会武功的,看样子轻功极好。
沈兮思索了一番,拿出了属于小女孩的优势,摆出天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