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氏,郑氏额上密密出了一层冷汗,与沈兮不同,她是心慌而致。
再见沈兮,却见她羸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倒下,老太太心中复杂难言。而沈清浊却是心疼懊悔,一时竟不敢去看她。
郑氏深吸了口气立马反驳道,“公子可记清楚了,二小姐怎可能会在后花园。”此刻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苍白一片,虽仍极力镇定却多少有些慌乱。
齐昱微微勾了唇角,一双好看的眸子落在郑氏身上,“夫人是在质疑在下说的话了?”
明明是极平淡的眼神,却让她心头有股难以言说的压抑,她定了定心神道,“看你们同沈兮这般亲密,想来……”
她话未说完就被沈清浊喝止,“胡闹!昭王殿下如何会说假话!”
一句昭王在众人心头炸响,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行礼,瞬间一屋子的人皆伏地跪下,郑氏跪着的身子止不住有些颤抖,而一旁的红玉早已吓呆,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连呼饶命。
沈兮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却被齐昱一把按了回去,他用的力虽不大但她此刻全身都是伤,牵一发而动全身,脸色不由又白了一分,整个人宛若风中幼苗,脆弱不堪。
齐昱此刻心情不佳,语气虽仍平淡却没之前和善,“都起来吧,去把严太医请来。”
严太医本名严辅,是太医院的院正,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即使位高权重如沈清浊也未必请得动他。
沈清浊一时犹豫了,“殿下……”
齐昱淡淡扫了一眼,也没见他动作,沈清浊却不再回绝,亲自带了小厮去请严辅。
沈清浊走后,沈兮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目光直直望着老太太。那般眼神竟叫她一时忘记了对方还是个孩子。
声音羸弱却字字清晰地传进众人耳里,“如您所愿,往后沈家再无沈兮此人。您放心,等天一亮我就会走,只拿我该拿的,绝不多拿沈府一分。老太太不如好好瞧瞧,这丫头的耳坠,这般精美的石榴石耳坠,竟是比我这个大小姐的还要好上几分,岂不讽刺。”
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用尽最后力气脚下一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身子一轻,抬眼才返现竟落在了齐昱怀里,小小的身子尚塞不满他的怀抱。
齐昱将她抱起,对一旁的小丫鬟道,“带路。”
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神色不善才惊醒,急忙带着他一路往水榭居走去。公孙未知急忙咋咋呼呼的跟上,徒留下一群心思各异的人。
沈兮懵了一会,等醒过神的时候已经在回水榭居的路上。她呆呆地望着齐昱,“殿下……”
“闭嘴。”
她识相地闭了嘴,对这位殿下,她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点恐惧。一时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只得老老实实地待着。
公孙未知在一旁笑嘻嘻的看好戏,被齐昱冷冷地扫了一眼,仍不为所动。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有意地注意不要碰着她的伤口,甚至还会给她挡风。
可是昭王殿下是这么好心的人吗?定然不是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采薇在院子里等的迷糊,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就见是一位公子大步朝水榭居走来,再仔细一瞧,那公子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可不就是她家小姐吗。
采薇急忙迎上前去,夜色虽深,在灯笼的照射下她依稀看见小姐脸上伤的严重,当下急的要哭出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呀?您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沈兮正想安慰她,就听齐昱淡淡问了句:“哪间。”
她心领神会,朝东边的院子指了指。齐昱顺着她指的方向,干净利落地将她抱回了房间,待把她安置好便出去了。
她离了他的怀抱,一时竟觉得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