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我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喜昭仪了。”晏如说道。
香山居士曾经这样评价胡旋舞: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
这诗的意思是说,胡旋女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观众几乎不能看出她的脸和背。可见胡旋舞的特点。
说话间,宋山煜终于入席,众人起身行礼。宋山煜穿杏黄色正服,杏黄色的长袍上绣着二龙戏珠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火光,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与宋山煜不同的,如果说宋山煜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充满着王者的威严,那么宋山潜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海洋,静谧而神秘。一个像中午火热的太阳,一个像夜晚冰凉的月光。
宋山煜朗笑道:“都平身吧,今个是家宴,大家也都不必拘束了。皇后,你新酿的梅子酒都已经按照吩咐赏下去了吧?”
郑玥微微欠身道:“回皇上,都已经分发好了。”
六王妃擦一擦脸上的汗,讨好道:“多谢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美意,这酒确实不错呢。”
绮妃娘娘在一旁娇滴滴道:“咱们皇后娘娘酿得酒,连杜康喝了都要赞好呢!臣妾这还没尝就醉了。”
“嗯。看来今年的酒确实不错。”宋山煜点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晏如身上。而晏如正对着一碗汤羹发呆。
宋山煜问道:“何昭媛看什么呢?是汤羹不合昭媛的口味?”
晏如置若罔闻,依旧发呆着。
棠棣在一旁有胳膊肘杵了杵晏如,小心提醒,晏如这才回过神来,答道:“回皇上的话,汤羹很合臣妾的胃口。”
“唔,那就好。”宋山煜让身边服侍的侍女斟了一杯酒,举杯说道:“今夜是除夕夜,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朕在这里也祝大家凯歌辞旧岁,骏羊迎新春。丰年飞瑞雪,盛世展宏图。”
皇上举杯,众人皆站起敬酒贺词,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跳胡旋舞的舞姬再度上场,身穿红色金边的舞衣,头上都贴金片,远远望去像祥云笼罩天边。飞速旋转的衣裙确实让人眼花缭乱,晏如侧脸一瞥,果然看见棠棣不屑地望着这些舞姬。
这些舞姬迅速旋转,扭动着腰肢与细颈,时而摆成鲜花的花蕊,时而组成鲜花绽开的样子,身上散发的香气萦绕在整个紫宸殿,让人放松不已。
六王爷一遍饮酒吃菜,一遍在桌上敲打节拍,摇头晃脑地望着舞姬们微笑。
借着这些舞姬移动的身影,晏如慢慢将视线转移到七王那一桌。宋山潜依旧一身青衣,笔直端坐,剑眉入鬓,眉头略锁,骨节分明似青玉的手搭在酒杯旁。
亦邻真班与他稍微保持着距离,手撑着头,眼神迷离地望着跳舞的舞姬。在宋山潜右手边的晏和,正焦急地往晏如这边探寻,见晏如正在看她,忙举杯致意。
晏如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真辣。
胡旋舞跳得正热闹,突然听见一阵歌声:畴昔通家好,相知无间然。续明催画烛,守岁接长筵。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客行随处乐,不见度年年。
喜昭仪从偏殿走出,穿着与舞姬相似的衣裙,只是头上戴满了仿真的绢花,一副空灵的好嗓子,着实开口惊艳了大家。
六王惊诧地抬起头,目光黏在喜昭仪身上。宋山煜也打着节拍,满脸微笑地看着喜昭仪,喜昭仪唱到动情处,宋山煜拿了古琴亲自伴奏。一时间把宴会推向了**。
舞罢,曲罢。
绮妃娘娘道:“这些个跳胡旋舞的舞姬可真厉害,转这么多圈也不见晕,换做臣妾,臣妾可做不到。皇后娘娘可真会挑人。”绮妃只一味地赞这些舞姬的舞技,却对喜昭仪的歌声只字不提,可见她对喜昭仪的轻蔑。
“妹妹谬赞了,今日是除夕晚宴,本宫自然多用点心。喜昭仪的曲子唱得真好,皇上可要好好赏她才是。”皇后缓缓说道。
“唔,赏!”宋山煜道。
“对了皇上,您看这些个舞姬穿得这一身衣裙,和七王正妃穿得有些像呢!听说七王妃是个蒙族公主,和咱们不一样呢,是不是也会跳胡旋舞啊?”绮妃接着说道。
宋山煜说道:“璇儿说什么呢。”
“皇上,难道你不知道吗?蒙古族虽然是马背上的民族,但蒙古族的女儿可都是能歌善舞,不过很遗憾,臣妾就就没见过,要不然皇上让七王妃给咱们舞一曲可好,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吧。”绮妃接着撒娇道。
六王说道:“绮妃娘娘说笑了,七王妃好歹是七王的正妻,哪能和这些低贱的舞姬相提并论?你这不是打七王的脸吗?”说完六王便吃吃笑了起来,摆明了想看好戏。
“这怎么了?今天是除夕家宴,又没有旁人,七王妃跳只舞给大家助兴怎么了?”绮妃撅嘴道。
宋山煜朗笑道:“既然如此,那七王妃就跳一曲可好?”这分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