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之在一边给二人端茶倒水,他们的事他几近都知情,二人没有示意他离开,他也就像空气一样陪着,不开口,厚着脸皮听个热闹。
“上回你和我的事我想好了,我决定了,不离开朔方。”
“这个,我知道呀,游园君强行送你走,不都罢手了。”鹤引不知道她为何再次强调。
侯督灵摇了摇头,“你听我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不必躲着圣上离开此处,我也会尽力避免和圣上碰面,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回禀圣上便说我已经被叛党杀死在东都了罢。”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还没待鹤引开口,贤之倒是一屁股做到了案子对面,和鹤引比肩,“这是为何?”
“你是想帮我和他洗脱干系?”鹤引看着眼前的老搭档。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个自私凉薄的娘子,先前他确是对鹿游园有难以释怀的埋怨,才赌气不看不理不管,身份事情暴露了,自己无所谓,连累鹿游园岂不是正好泄愤。
至于鹤引这边她是愧疚的。
可她直到见了鹿夫人潇潇那贤良淑德的温婉模样,她知道自己比不得这个艺妓,起码,第一点,嫁的都没有她顺意。
侯督灵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样瞒着,和圣上近在咫尺,怕是不妥。”
“如果真有一日我是说如果,我定会把你的责任摘出去。”
鹤引不是那种怕被朋友牵连的人,只是似乎除了报丧,眼前便也没有了更为合适的托词,他看了眼贤之,想寻求一份肯定。
“嫂嫂,你可是想好了,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贤之提醒着。
侯督灵只微微翘着嘴角,“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多久,鹤引就把侯督灵被叛党灭口于东都洛阳城的消息禀报了圣上。
圣上还颇为痛心,因为圣上只知侯督灵是个跑江湖的练家子,对她的身世不甚了解,原以为这三个心腹都是孤家寡人。
无法从优安置她的家人,只好给她修了一座衣冠冢,按照皇家功勋标准,算是恩宠不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