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差之言,孟轩听的心惊,在东京大理寺卿淳于宪名声极好,深受百姓爱戴,可就这样的好官居然为了自己的虚名,如此草菅人命,当真是闻所未闻!孟轩连声叹息,摇头道:“这是什么天杀的世道!”
云起拔起地上的太刀,指着解差,说道:“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解差哪敢有半点迟疑,当即说道:“那夜章老太爷在畅园客栈中自杀而死,开封府尹上呈大理寺,这本来不关大理寺的事,只是孟老爷的杀人案,不,是冤案,大理寺卿淳于宪是重审的,重审之后定的孟老爷杀人,才被判了刺配荆州!这章老太爷自杀而死,自然说明淳于宪断错了案子,淳于宪最爱惜名声,掌管邢狱的官吏若是将大辟之案断成冤案,这名声自然有了污点!淳于宪便将章老太爷自杀的事给压得死死的,让外人还是认为章老太爷是孟老爷所杀的!次日清晨便叫我等赶紧将孟老爷刺配荆州,临行之前,就嘱咐我们两兄弟到了唐州地界的白雾岭把孟老爷杀了,然后回去交差,就说孟老爷路上得了疾病暴死,这事也就算是了了!”
孟轩靠着树干,缓缓起身,冷冷的双目透着死寂,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解差,突然间仰天狂笑,笑声凄惨,使得解差一阵胆寒,孟轩冲着解差高声叫道:“我孟轩是个小厮出身,命贱!可还没有贱到让你们随意践踏我的性命!你们一个两个都想杀我孟轩而后快,可老天偏就不让我死!”
解差连连叩头,口中说道:“实在不是我要杀你啊!饶命啊!”
云起手提太刀,对准孟轩脖上的枷锁,猛然一劈,枷锁断成两截,此刻的孟轩终于脱开束缚,刹那之间双手却无半分力气,他背靠树干,轻声道:“你走吧!”
解差听此,赶紧起身,转身没命似的往白雾岭出口处跑去。云起咦的一声,不解地看着孟轩,气得一跺脚,手中拿着一枚手里剑,转身向着浓密的白雾深处一掷,手里剑破空声响,再听得啊的一声尖叫,又是扑通一声作响,继而一片沉寂。
孟轩大惊,当即往声音作响之处奔去,只见解差趴在地上,手里剑扎在后脑勺的位置,全身不动弹,看来已经死去,纵使神仙来此也回天乏术。孟轩起身冲着云起嚷道:“你怎么又把他杀了!”
云起收起太刀,不以为意,随口说道:“我不杀他,他若是回了唐州告状,你我都得吃官司!”
孟轩没想到云起一个女儿家出手便是两条人命,真是令人发指,心中一寒,说道:“他终究是条人命啊!你怎么能杀了他!”
孟轩这般不依不饶,云起不由得恼怒,叫道:“那你说我怎么办!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就不会反咬我一口了吗?!你把章老太爷当做是祖宗一般的供养!他到头来还不是把你当做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你心善,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心善!”
云起所言不无道理,可孟轩听起来真是句句往心里戳,孟轩没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在章家多年来如一日的任劳任怨,把章老太爷当做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他死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主翁竟然以诈死之法让自己含冤入狱,险些就成了刀下之鬼,人性薄凉可见一斑,孟轩心灰意冷,也顾不得面前的两条人命,缓缓地往前走去。
云起紧跟其上,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接下来要去哪?”
孟轩也不看着云起,只顾着往前而行,说道:“你是杀人凶手,我不与你说话!”
云起轻声一笑,说道:“你这个大善人却真是奇怪!这些人要杀你,你却要保他们,我救了你哎!你却不与我说话!”
孟轩停下来,侧目看着云起,说道:“我要去唐州自首!你也去吗?若是不去,就此别过了!”说罢,向着云起一拱手,速步前行。
“你给我站着!你的性命是我救的!我不杀你你就不准死!”云起冲着孟轩嚷道。可孟轩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云起大怒,一跺脚,厉声喝道:“老娘从一个月前就为你的性命奔波,一个好觉没睡,一顿好饭没吃!几经刀口舔血,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这到头来你就这般糟践自己!你诚心要气死我啊!”
孟轩这才停步,低头沉思一下,回头说道:“我又没让你救我,更没让你为了救我杀了别人!”
云起冷冷一笑道:“孟轩!你莫要说这等便宜话来伤人!难不成是我犯贱么?你以为你就不会杀人了吗?你不杀人是因为你没被逼到那种地步!”
孟轩看着云起,知道方才的话却是失了得体,有些刺伤云起,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也绝不会杀人!”
云起放声一笑:“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赌你肯定会杀人!”
孟轩的神情更为坚定,高声道:“有何不敢!”
云起看着孟轩的神情,不由得点了点头:“好!好!好小子!那就跟我走吧!”
孟轩一阵紧张,问道:“去哪儿!”
云起道:“我不会让你现在就跟我去杀人的!唐州有我的一位故交,带你去那里换件衣服!你面带金印,身穿囚服,这般招摇过市,跟自首有甚区别?”说罢,向着白雾岭出口之处走去,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