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雨秀眉微挑,缓缓道:“这小刀除了防身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突地“啊”了一声道:“他拾起这把小刀,会不会是为了要在里面刻字?!”
琉雨手提缰绳,喊停了土牛车,她跳下车,从地捡起几块儿较亮的发光矿石扔进车座下的空箱里,于是,箱內木板的字迹跃然眼前!
字迹很是零乱,若不仔细辨认,便不容易看得清楚,琉雨、荼蘼并肩而立,弯腰低头屏息望去,只见面写的竟大概是:“我且写给自己吧,憋在心里太难受了,郁闷!要是谁看见了……”下面几字,似乎刻了又划去,谁也辨认不清,往下看,是:“家严脾气暴躁,做事情太过激了,难免善恶不分,最近这件事,我真的看不惯,所以我走了,谁也别骂我怨我,只求心安……”下面又有一段字,写出后又划了去,但划得像是十分粗心,隐约还可以辨认……
荼蘼秋波凝注,低低念道:“很多年前家父与阴阳双骄,本是忘年好友,成名后却只暗中往来,魔法界中人,知之甚少……”念到这时,她话声一顿,皱眉道:“阴阳双骄与听灵者阴阳靴,在魔法界中地位相当,他们之间交往,应是极为自然的事,但他言下之意,却似进行得非常隐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琉雨秀眉一皱,俯首沉思半晌,缓缓叹了口气,却听荼蘼又道:“是了,他们年轻时,一定在一起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到后来各自成名,生怕这些事被人知道,所以……”
琉雨听她这样说,虽然很替瑾逍遥难过,但内心中也默默地认同。
下面的字迹,大概因心情紊乱,亦或车行颠簸,是以较潦草,只见面又自写道:“阴阳双骄,魔法奇才,精于改变容貌和声音之术,且心机深沉!”
荼蘼侧目诧道:“原来阴阳双骄有些手段,魔法界中极少有人知道,这倒又是件奇怪的事了。”
琉雨皱眉不语,再往下看,下面的宇迹,笔划刻得较前为深,字也大了,似乎是经过一番考虑才刻出来的,刻的是:“红发残臂,星月褐衣,与其仇恨极大,正义、真理、银衣等工会,亦与其暗中不和。”语句忽地中断,续为:“阴阳双骄最近所为恶事,难逃公道,”语句竞又中断,下面的字句更是断断续续:“黄鹊在后、妙也、歹毒、孝?不孝?亲者……耻也!”下面再无一字了。
琉雨与荼蘼一起看完,不禁又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都猜到这些断续的字迹里,一定包含着某些重大含义。但究竟是什么含义,他们虽然看得认真,却仍猜不透。荼蘼长叹一声皱眉道:“那瑾逍遥真有些古怪,他既然想说出一些秘密,却又闪烁其词,让人去猜,唉!”
琉雨想了想,缓缓道:“子不言父之过,但正义道德所在,他憋在心里却很难受,唉若是你换做了他的处境,你又该怎么样呢?”荼蘼呆了一呆,樱唇微启,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良久……她方自幽幽叹道:“难道他的父亲听灵者阴阳靴也和地宫别府的那件惨案有什么关系么?”
琉雨皱眉沉声道:“很有这种可能,咱俩都将这些字句,再仔细想想,也许能猜出他的心意呢。”
荼蘼微一颔首,轻拧纤腰,掠车座,秋波一转,突地娇唤道:“哎呀,前面的篷车,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怎么办呀!”于是,两人催着土牛车加急驶去,也不知追了多久,琉雨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皱眉道:“怎地我们还未追安娜的车子,不会是走错了吧?”荼蘼垂首道:“应该不会吧!”
二人正自犹豫不安,突见前头尘土飞扬,一辆篷车,急驶而来,驾车的人正是安娜,琉雨正诧异间,那土牛篷车已来到近前,只见安娜满脸尽是失望的神情,说道“那位神医在门留条,说有急事回了海涯城帽儿山的老家,并提示紧急求医的人,可去那里找他!”
海涯城正是荼蘼的故乡,在据此千里之遥的地心国最东头!
几人一阵商议,安娜终于把心一横道“这一趟遥远的行程,我们无论如何也得走一遭!”
的确,事已至此,她们别无选择,于是,两辆土牛篷车,踏了遥远的行程……
时空转换,再说紫天红沙的圣埃魔域中,迷谷同盟那边。
“全顺”客栈中。
各个迷谷同盟弟子安静的散居各室,享受着这两天来难得的安详,距离他们大破聚魔龟垒的晚,已过了两天了。
孟轲仍是一身洒脱的深紫色衣衫,坐在一把镏金太师椅,手中捧着一个白玉茶盅,悠闲地轻啜着其中的醇茶,坐在他对面的,则是副盟主沙海魔慕青。
这时,慕青轻松地笑道:“盟主,据外间传悉,整个圣埃魔域中早已为聚魔龟垒在一夜之间被焚毁殆尽之事,闹得天翻地覆了,他们却料想不到,毁灭龟垒的人物全隐在这所小客栈之内修心养性呢,呵呵呵!”
孟轲一笑道:“不错,按照一般的魔法界习惯来说,我们这时正应该在外面趾高气扬的吹嘘,耀武扬威地横行,其实那样做却是最愚蠢不过的事,须知欲要保持永远的胜利,便不能有丝毫骄狂之气啊!”
沙海魔鬼慕青又笑道:“盟主所言极是,这大魔域中的风险是尽人皆知,越使敌人迷惑,才越有制胜的把握,我知彼而彼不明我,犹如明眼人打一个瞎子,一揍一准儿!”
孟轲连连颔首,又啜了一口茗茶,道:“副盟主,受伤的各人可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