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适时的接道:“他是看不到的。”
我哦了一声,觉得十分奇妙,这源博雅同安倍晴明私交如此之好,怎地连这些东西都看不到?
周围渐渐嘈杂起来,画面也越来越模糊,依稀间我仿佛看到了惠子转过身那一刹得意的笑。
“蛇蝎心肠!”我咬牙切齿道。
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我有种想骂街的冲动,就像是大街上见到自己的老公正挽着小三大摇大摆春光灿烂的那种愤怒,恨不得扒光两人的狗皮!
画面上是惠子成亲之日的样子,一身大红喜服,面色绯红,我一时间也看直了眼,她本就和安子有七分的相似,随不似安子清冷如冰但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乌黑的发顺着她垂头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纱帐垂绵,锦绸罗帐,红色顶棚,锦罗玉床,墙体由丹砂涂饰,锦被绣以仙鹤花草灵动活现,五色的丝带垂在床顶,斑斓喜庆,上面结挂着莹莹碧玉,室内摆设也令人称奇,屏风乃刻金镂采的上品,珍奇奢华。本是个令人喜悦的时刻,可偏偏,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同安子深情相对的小田。
紧接着,画面就像是飞卷的书页,匆匆而过,小田的深情犹在,佳人却已变。画面那头是同惠子的琴瑟和鸣,画面这头便是安子蓬头垢面的呜咽流涕。我气的直跺脚,差点骂了娘。
这日安子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红色喜服,一个人对着溪边对影梳妆,她神色憔悴,形如枯槁。一个人在湍急的河流便站了许久。
和歌幽幽响起,带着无尽怨恨,极尽凄凉。
“问生命何物
一朝摇曳露珠
若可换取君相绝
愿来生为兽
与天伴
不凄凉”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丽,就像是洒在心头的那一滴清酒。
“小田雅让,负心郎。”说着,纵身一跃,消失在那湍急的河流中。
我的眼泪在安子跃入河水的那一瞬再也止不住。
如此女子,竟落到这般境地。
我又想起那晚见到安子时,她虽化作红衣鬼,持着一口的京都官家口音,声音清脆:“请问,您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元霜,你怎地哭了。”源博雅有些无措的看向我,我闻言连忙摆手,辩解道:“风沙迷了眼。”
说着余光不小心同安倍晴明乌黑的眼珠撞在了一起,我故作羞赧一笑,“失态了。”
安子的故事已经明了。
两位同父异母的官家小姐,爱上了一个男人,姐姐清冷如霜雪,妹妹娇俏如春阳,而那个男人的情意就像是盛夏的烈日,融化了霜雪也感染了春阳,妹妹由爱生恨,爱而不得,施咒迫害自己的姐姐,施咒抢了别人的新郎,然后沉迷在由咒所带来的假象,而姐姐怀着还未出生的孩子投身江河,化成了红衣鬼。
我怅然的叹了口气。
“大人,你会把咒解开吗?”
安倍晴明闻言,点漆的眸子深深的盯梢着我,沉吟道:“人各有命呀。”
我听闻,只觉得赌气,便不管不顾道:“何为命?命由人定,当是由我不由天的理,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这林林总总,何止有命这一条?”我目光灼灼的盯着安倍晴明,毫不示弱。
“人死如灯灭,纠缠凡事恩怨,还不如化了她怨气送她归去。”安倍晴明垂下狭长的凤眼,语气里也沾染上几丝愁苦。
“那小田雅让就要活在惠子的咒里一辈子吗?”我平复下心情,不像刚刚那般厉声相向了。
他恬淡一笑,“你又怎知小田雅让不甘愿?”
“可是……”我一时语噎,那句我见过他对安子的深情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安倍晴明继续摇头,一脸的云淡风轻。
是啊,他对安子情深意切是真,可是与惠子的伉俪情深也是不假,如果真的是他移情我又能如何呢?
我冷冷的叹道:“自古男人皆薄性。”
源博雅闻言想开口又不知该辩解什么,只能抱着肩膀对着我喂喂了几声也蔫了下去。
“不能一概而论啊,元霜。”安倍晴明听闻我的话也不生气,含笑接了一句。
我刚要回嘴,系统君适时的悠悠出现。
唉?!
为什么???
我咬牙盯着后面的百分比,心中恨恨,这源博雅好感度都蹿的比他高啊!
不行!
眸光一闪,我要加紧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