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佩,你果然出现了。”云霁看见远方那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心中似有预料,猛地跺脚,碧亭山没有晃动,可是道场法阵一阵震颤,护住碧亭山方圆之地,挡住远方来袭威压。
这种共邀天下同道,为修行界规戒立法的场合,注定是要改变未来修行界风貌气象,龙霄佩没有理由坐视,云霁早就预料到龙霄佩有可能现身扰乱大会,但是也没想到对方能施展如此**力。
寥寥数语,无视道场禁制之力,直接逼入在场众人元神世界,定力稍差之辈几乎就要倒地昏厥。
云霁正要出手,中枢福地却有一人飞身而出,拂袖扬手、化润灵泽,在场众人手中的青峪龙胆石似乎同受感应,碧亭山中忽然响起一阵潮浪之声,洗荡心田,顿时元神清明。
来者好高的修为!而且青峪龙胆石居然还有此等洗心正念的妙用,这可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这次前来碧亭山还真是赚到了!
不提数千修行人何等惊讶,飞出碧亭山的云霄转眼便已百里之外,形神运化无边法力,将龙霄佩的威压逼回,一时间在九州沿海南北高空,生了一场无声无息的斗法。
这是一场除却地仙以外根本无法插足的斗法,即便是如云霁修为高深,顶多只是在地面旁观,眼下谁也不敢贸然飞天而起。
**明府本山道场奇岩谷,位于闽越山陵之间,因自古水流风蚀刻凿山岩,形成无数怪岩奇石,故有此名。龙霄佩在奇岩谷中闭关数年不出,甫一现身便驱使海6水汽之变,运转地仙法力、身合天地,如同自海洋吹拂而至的无边雨云,疏忽数千里北上,朝着碧亭山逼来。
这种改变海6气候变动的宏**力,才是真正的移山倒海。受龙霄佩裹挟而至的水汽浮薄于高空之中,宛若游龙盘旋,只要他一收法力,便会使得九州南北沿海之地暴雨成灾。
地仙斗法自有玄妙,当初碧亭山一战,龙霄佩以一敌三,靠的不是深厚法力,而是窥见玄妙、先行破法,纵然四人激斗不休,却没有引动外界动荡。
但这次不同,龙霄佩绸缪已足,就是不让云霄有破法之机,否则水汽骤降、大雨倾盆而降,想要收拢雨灾,则要消耗更为庞大的法力。而且龙霄佩已经改变了九州气象之变,汪洋水汽将会源源不绝调动升腾,他倒是想看看云霄是否有这能耐!
既然不能破法,便只能硬拼。云霄也不蠢,一眼看破龙霄佩的手段,他等到飞出碧亭山百里之外,才施展**力,牵动北荒肃杀寒风,南来压境、消弭水云!
这场斗法维持了三天,干冷的寒风与温湿的海风在天上交相汇流,云霄一鼓作气将水云海风逼到长江以南,但地面上照常起居的百姓却没有丝毫察觉。
九州历一八六九年仲秋,玉京城钦天监气象司官员有记录——“九州寰宇环流生变,阴阳冷暖之气相薄于天,而无**风雷之变,各州郡百姓无恙,唯有禽畜惊悚有感,引以为怪谈,望后世察之。”
斗法相持,比的已经不是彼此法力高深,而是较量对天地灵犀感应体悟、世间物性阴阳玄机的化转之功,云霄即便能够逼走龙霄佩的法天象地之威,却不能完全消弭对方动的水云,长久下去,因二人斗法很有可能彻底改变了九州寰宇的气象格局,届时对于大地众生不啻是天灾降临。
也因为这场斗法,九州寰宇天地灵犀剧变,修为越高之辈感应越明显,修行高人甚至被二人斗法之威,逼得无法飞天,仿佛只要微微抬头都让眼角猛跳。
如此大事,碧亭山上数千名修行人几乎没有提前离开的,哪怕大多数修为低浅之辈根本看不出具体斗法情形,可是元神感应中亦能体会来自天上的阵阵压迫。
太华掌门寒空此番也亲自来到碧亭山,在象征《九州修行仪律》确立铭事的四足方鼎之前,他仰头观望,手上本该通体漆黑透彻的浑天星斗色泽浑浊,仔细观察,竟是九州寰宇天象之变。
浑天星斗能够监察九州寰宇,自然也包括对天候气象,见寒空愁眉不展,云霁传音问道:“寒空道友,斗法状况如何?”
“看似势均力敌,不过龙霄佩显然事先准备充足,即便阴阳气流交汇南下,但后劲十足,倒是云霄道友似有苦撑迹象。”寒空解释也不加掩饰。
“龙霄佩还真是情急,连我们确立法度规戒都等不了,拖得越久,看透他心性的修行同道便越多。”云霁冷笑道。
寒空没有回话,却好像感应到什么,低头看向周围人群,有一名面无表情的道人穿过人群来到各派高人聚集的坛台上,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单是这份修为足见高明。
云霁掌握碧亭山道场禁制,是极少数能够有所察觉的修行高人,只见寒空有意施法收拢光影声息,云霁便看见那名道人现身。
寒空朝着道人作揖道:“拜见阁主。”
“原来是天机阁主,晚辈有礼了。”云霁玲珑心窍,立刻就知晓道人身份,他曾听师兄提起过,正是眼前这位天机阁主安九宫,在终南一会最后,强行将龙霄佩送回奇岩谷,如此看来,安九宫的修为或许更在龙霄佩之上。
然而龙霄佩已是当世地仙,就算安九宫同样求证地仙位业,二者差距也不该如此之大。
安九宫随意点头,朝寒空言道:“羽衣轻事前料定龙霄佩为祸,给太华门留下了三张紫府雷符,你应该知道什么时候用。”
寒空执礼颔,云霁在一旁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