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搜罗气在潘不解体内原本为绿色,但一出身体,就无声无形。那真气游弋甚慢,缓缓前行,伽蓝半分也没察觉。待游到离他尚有一尺之遥时,猛地刺向他腰间铠甲的空隙处。
“哧!”
一股血箭飚出。
伽蓝的品阶为地仙,潘不解亦是地仙,所以九天十地搜罗气便能破开他的防御。一击之下,伽蓝顿时受伤。
伽蓝顿时疼得脸色变形,几乎跌倒。然而,更令他骇然的是,他明明看到潘不解站在自己的对面,动也未动。
修行之人,从来是坚毅之辈,不怕天不怕地,更遑论鬼神,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神仙。但是,这一刻,伽蓝心中发冷——对面那人,除了是鬼之外,恐怕找不出更好的解释。
那身旁忽然有凌冽气势攻来,他已经发觉,但是,待他发觉之时,他已经没有了反应的时间。在伽蓝看来,对方若是用暗器攻击自己,以自己的功力,断没有连暗器都看不见的道理。
这就是九天十地搜罗气厉害的地方——可以浮于虚空之中,可攻可守,幻化无形。在《灵巫转》的指引下,浮于体外的九天十地搜罗气简直就是一缕极其恐怖的大杀器。
伽蓝自然不知道这天地间尚有一种真气可以离体而存,自然变得疑神疑鬼。
“小家伙,感受怎样?”潘不解神色淡淡,“我说过要将你扎成筛子的。”其实,他心中亦感到惊奇,御使九天十地搜罗气攻击和防御,他只做过一次,便是在霓霞山时,以一缕真气抵挡了闻与伤害棠晓月。蒙觋曾告诉过他,令他将一缕真气常时游弋于体外,这样不禁令自己有更为广阔的视野,亦更令自己多一重保障。但潘不解并不习惯,是以甚少将真气游弋于体外。
但今次只一击,便大获成功。
以真气偷袭,就好比将一把利剑缓缓刺向一个盲人,待离他甚近之时,再猛然刺出,这等攻击之法,即便神仙也难抵御。
伽蓝冷冷盯着潘不解,眼中尽是怒火,“使卑鄙手段,也算不得什么!”
“哈,我使卑鄙手段?你适才击伤我媳妇儿时,就不卑鄙么?”潘不解满脸鄙夷,对于这种双重标准,他向来嗤之以鼻,“你现下若是磕头认错,再将你那师妹奉上,老子就既往不咎。”
“你做梦!”伽蓝眼下已经明白,对面之人不仅身法惊人,甚至更有无声无形的攻击手段。若只是这般被动挨打,当真是半分机会也没有。思虑间,他将手中长剑往天山一抛,那长剑浮在空中,遥遥指着潘不解。接着,伽蓝双手分自两方而起,各画出一个半圆,在拢于胸口。蓦地,那天上的长剑刷刷刷几下,分出数十支稍小一些的子剑来。
“忘了告诉你,我这天罗剑,可分身为上千把。你不是身法好么?我看你怎么躲!”
潘不解满脸的讶异,“哇,这剑不错哦,送给我吧!”
“死!”伽蓝手一指潘不解,那天上子剑铺天盖地射向潘不解。
“好!”台下众人,见了这般神妙万端的术法,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潘不解冷哼一声,便在那飞剑射到之时,那番天印陡然御出,宛如一个巨大的簸箕,挡在身前。玄武说过,番天印只有一招,这一招的威力随着法力的增强而增强。虽然没有八字真言,但这等简单而实用的技法,从来都是懒人潘不解的最爱。
那数十支飞剑射来,除了七八支正中那番天印外,更多的飞剑,则从番天印旁边滑过。
潘不解将番天印一收,身前再次空空荡荡,“还有什么高招,全部使出来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贼子休要猖狂。”伽蓝见幻化的攻击无效,便再也不做他念,扯了天罗剑,疯了一般攻过去。潘不解淡淡一哂,见他刺来,身子一晃,手一伸,便在他太阳穴处一扎。
伽蓝大叫一声,几乎痛晕过去,那攻击更是疯狂,手中长剑舞得犹如旋风一般。潘不解一时倒也不敢逼过去,但只要稍有机会,他立时惊鸿一般刺上伽蓝一下后远遁。
二人这般不住地你来我往,但情形却颇为不同。伽蓝不住地大呼小叫,舞得像一个铁桶,身周剑光四射,而潘不解更像一个忽起忽落的苍蝇,围着那个铁桶,转悠不止。偶尔见到缝隙,便跳过去戳一下,然后又惊鸿般闪开。
台下,尹雄看着台上二人的争斗,额头渐渐冒出汗水。
“我儿,你那师兄当真能成么?”他好歹也是人仙初品,即便和潘不解他们差了一截,但台上的情形他是能看明白的。
尹清儿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一言不发。以她的境界,自然更看清了台上的情势。这一番回来,二人原本是带着碾压之势而来,打算让霓裳派好好吃一次憋,最好令霓裳派老老实实龟缩在霓霞山,再不要定国上供。谁知,眼下的情形和最初的设想全然两样,这怎能不令她觉得倍加委屈。
尤其让她委屈的是,那恶人竟然要求自己当他的暖床丫鬟。暖床丫鬟是什么?那是连妾氏都不如的女子。自己身为定国公主,更是青云宗的弟子,焉能成为他人的暖床丫鬟?
但是,她亦分明感觉到,伽蓝是真心要收了那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而不是只是借机生事——这与二人最初的商议已经大相径庭!
尹雄见尹清儿不答,轻叹一声,道:“若是不成,为父便请他们罢斗,我定国明年便按那霓裳派的要求,双倍上供便是。只是……”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