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又是作的哪一出?”直到将正厅里的人撵了个干净,顾宜芳才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从朕今天一进你宫里,你就甩脸子,朕是怎么得罪你了?”
谢玖捧着茶盏轻轻呷了一小口,然后才慢悠悠地道:“听说陛下将秦溱召进宫做华阳的侍读,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陛下说过有此设想?”
顾宜芳微微一怔,没想到谢玖是因为这件事和她耍脾气。
“你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吗?”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商量,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
“商量不商量又怎样,你迟早会知道的。”顾宜芳满脸的不耐烦,“现在讨论这个你觉得有意义吗?多大点儿事,值得你这样?”
“在你来看是很小的事,往往对别人并不是这样。”谢玖气头上来,声音也不受控制地扬高。
这可把挡在门外的连书给吓了个面白口青,耳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他总算了解自己师父听墙角的特殊癖好。帝后根本是分分钟就能吵起来,一个不小心就能漏过关键之处,连墙角听起来也得聚精会神,当个称职的御前太监真是太有职业要求了。贴身狂医
“为什么要让她现在进宫,哪怕再等几年不行吗?我娘现在不知道会有多慌张,我近在咫尺连娘也不能认,就让小秦溱在我娘身边多尽几年的孝也不行吗?”
“别把这宫里说的跟狼窝虎穴似的,你也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了。”顾宜芳怒道。
“你别岔开话题,我说的是这个吗?再者,宫里是什么样你也清楚。”谢玖紧紧蹙起眉,皇帝根本是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事实上,宫里可不就是狼窝虎穴吗?要不然,她前世是怎么死的?
宫里死的那么多皇嗣,又是怎么被弄死的?
更不要说不计其数连个草席子都捞不到就被扔到城外乱葬岗的宫女太监了。宫里真要祥和又美丽,宫里一个个死于非命的鬼魂,皇帝莫非真以为皇宫一日游,都到这里玩儿来了?
“你跟朕说,是怎样?”顾宜芳双手环抱在胸前,深邃的眸子冷幽阴森。
他十分不喜欢谢玖提起大燕宫时,不经意间流露出厌恶的语气。
他自小就知道宫里的那些个腌臜事,争\宠斗狠无所不用其极,他厌恶可以,这是他的家。可谢玖不行,他无法容忍她对他这个家的厌恶。
就好像,如果有选择,她绝对不会再回来一样。
“陛下,”谢玖看着脸上已经变颜变色的顾宜芳,知道再说下去,很可能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便将满腹的不满咽回肚子里。“现在争这个也是于事无补,既然已经定了,就这样吧。”
她目光露出浓浓的疲惫,顾宜芳在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时,心头的火也瞬间飙升到最高。
“就怎样?”顾宜芳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谢玖,紧紧握着拳,他真恨不得掏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他掏心挖肺的对她好,得到的居然就是她这么不耐烦的态度?
见谢玖坐在那里不说话,顾宜芳猛地伸手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喊道:“说话!别跟朕装哑巴。”
谢玖只觉手腕被他攥的生疼,紧紧蹙眉望向怒容满面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