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眼间蹙眉不止,卫长宁伸手去触摸,轻轻抚平,亲了亲,引起怀中人的颤栗,她窃笑,依旧道:“她哭就让她哭,管她做什么。”
君琂叹息,睁开眼睛,卫长宁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吓得她忙闭眼。卫长宁没有亲上去,只嘟哝道:“她哭,有人心疼,你心疼做什么。”
“我不是心疼她,是、是觉得对不住你。”君琂自她怀中脱出,背对着。当初撕心烈肺的痛意,此刻都让她害怕。
卫长宁不愿她跑,从背后抱住,唇角贴着她的后颈,轻轻摩挲,在她耳边低声诉说:“没有谁对不起谁,阿琂心中还是有我,挂冠而去,就够了,总不能让你以命抵命,废帝已死,你也做到雪恨。”
君琂没有说话,心疼得发颤,身体微抖,悔恨化作心痛。她没有来得及多想,卫长宁就凑过来,柔软的唇角贴着她的肌肤,s-hi热的吻侵蚀她的意志。
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卫长宁却不知晓,反嘀嘀咕咕:“我们明日就回去吧。”
君琂在她怀里喘息,极力稳住心神,“你方才说喜欢这里,多待几日的。”
真是一会一个主意,君琂知她不想提往事,就忍住不说,也不应她明日就回去的话。卫长宁又小声说话:“那后日呢?”
君琂依旧不应,卫长宁不想勉强,哼哼两声,才搂着她入睡。
不知何故,君琂今日心定下来,极是轻松。卫长宁的怀抱不大,却很暖和,就似平日里抱着温烫的手炉,很暖心。
君琂脑子里乱得很,梦里总是梦到与代王成亲的那夜,少年一身冕服,端庄又不失青涩,眉眼间浓厚笑意,舒心愉悦。
梦到她执起内侍送来御赐酒,笑着饮下。君琂极力唤她,让她停下来,酒中有毒,不可饮。代王不听她的,笑吟吟的饮下去,没有丝毫勉强。
喝下的同时,君琂梦醒了,身旁已无人,她惊得忙起榻去找人,婢女见她罕见地慌张,惊得忙拿着外袍给她披上,一面道:“世子去庄子外面看看,奴婢去找?”
“不用了。”君琂深呼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失态,也暗叹梦境惊人。现下醒了,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或是欣喜或是心酸,都难以言喻。
她又躺回榻上,就在昨晚卫长宁躺下的位置,微微合眼,锦被上染着属于卫长宁的气息。一合眼,她饮毒酒的情形就在眼前浮现,君琂极力不去想。想起衡水的时候,少年因惶恐而滑落水中,如初出的夏莲,凝白而洁雅。
泪水毫不自制地滑落,呼吸被扼制,她极力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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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宁去吩咐元安,快马回府,令r-u娘方氏将阿碧带回府。
元安接到这个命令,怔了怔,不敢奉令,踌躇半晌,道:“您忘不了阿碧?都有太傅,再惦记旁人只怕不好,太傅管您也不严啊。”
不,是太傅根本不管世子,她去何处,太傅从不过问的。
卫长宁知他误解自己的话,本想解释,事关五殿下,她便三缄其口,训斥元安几句,让他快些找人。元安则是苦恼地很,这个命令实在不好接,咬咬牙还是回府去传话。
她在庄子里转了几圈,冬日里有些寒冷,冻得鼻尖发红。冬阳高升,洒在冬日里地面上,落下淡淡光辉。卫长宁恐自己在屋里惊醒先生,就只好自己出来走走。
农家人起来得很早,这个时候多半要去下田,过年的时候,他们就会留在家里歇几日。现在太阳暖人,都成群结队地坐在空阔地地方晒太阳,说东家长、论西家短。
卫长宁虽说是这片良田的主人,是第一次来这里,无人识得她,见她一身简单的袍服,只当是过路游玩的贵公子。
有一妇人独自坐着,手中拿着衣服在补,卫长宁觉得她孤独,便走过去说话。妇人恰好是昨日牵着孩子回家的时候,见过卫长宁,知晓她的身份,忙惶恐站起来。
卫长宁笑了笑,令她坐下,笑道:“孩子不在身边?”
“不在,和她爹爹去叔伯家送节礼,我正好抽空将今年春衫做好。”妇人道,看着少年身上的衣袍,笑道:“公子这身衣裳简单,不是出自绣娘的手中,是夫人做的?”
昨日里,她远远见到过与东家公子一同来的夫人,是最漂亮的,看人的眼光也是不同,没有端贵妇人的架子。
卫长宁低头看着自己新袍服,深蓝色的没有多余的修饰,她摇首:“是铺子里做的。”
妇人多大量一眼,不赞同这话:“铺子里的衣裳,料子不是最好的,绣得却是最好看的。公子身上这件恰好相反,必然不是铺子里做的。”
卫长宁蓦地想起成亲第二日,说起君府的衣服不好,先生半日不理她,当时还奇怪得很,如果是先生亲做的,自己这般贬低,是人都会很生气。
先生也是十分谨慎之人,若是成衣铺子里做的,这样的绣饰,先走必然也是不满意的,她一拍脑袋,与妇人匆匆道别,慌忙跑回庄子里。
君琂方起榻,听到匆匆脚步声,觉得奇怪,眨眼的功夫,人就到跟前。
一路跑回来,风吹得鼻尖通红,触手冰凉,君琂握着她的手,怪道:“去了哪里,怎地这般凉。”
君琂方起榻,身上都是热的,卫长宁不好凑过去,且不好去问袍服的事,支支吾吾地说起令元安传信回府的事。
“等我们回去再说。”君琂点点头,握着她冰冷的手就没有再放,替她捂了会,才命人去传膳食。她起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