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帝年数岁,坐文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文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流涕。因问明帝:「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近。举目见日,不见长安。」文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远。」文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江汉可渡,星槎无路。」乃颂《河广》。始知帝有北归意,于是得江左右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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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怎么y……怎么不说话了。”到底尊卑有别,小槐没有说个哑字。
“……女侠饶命!”看着小槐破涕为笑,还好,外语及格了。
跟女人讲道理,是为外语。
“不敢,世子好心机啊。”得,后面怕不是个“女表”字。
“我有宿慧,怕吓着人,还请姐姐保密。”“宿慧”两个字,什么都说了,但留有余味,总好临时推脱一二。
不知为何,小槐倒是神色一变:“世子谨言!此事万万不可让将军和荀夫人知道。”
小绍角度低,看不见小槐脸上神色,但也听出不对来:还以为这妮子要拿捏我呢,怎么好像我爹能把我吃了似的。
“怎么,爹还能害我不成。”他毕竟不是那些夺舍穿越,是符合《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的正牌世子,胆子自然大些。
“世子!你出生时手上有朱砂文字,夫人怕将军把你送去庙里当和尚,便悄悄抹去了,你不知道么?”小槐看他不知轻重,没好气道。
有文字,什么文字?他那时光顾着熟悉环境,探路,收集情报,光适应这吴侬软语便花了好些天。哪知灯下黑,自己身上的异样却是不知。
这些文字,恐怕坐化了的老和尚知道一二,但自己现在想问师兄,也得打个一千多年的长途电话(所以光年不是时间单位谢谢)。只能问身边这位了。
什么字那么虎,能让老爹送自己亲儿子出家?他想到便问:“夫人好像说是一个万字,一个离字。”
如果叫沈万三就得出家,那叫杨亿的不得上天,什么万字那么厉害?等等,万字?
“你说的可是这个万字?”横折横,横折横。小槐点头。
老和尚你阴我。万字,宿慧,老和尚你是想让我成佛作祖么。难怪吓着小槐,道家不讲转世,只说变化,佛家才说宿慧。自己要不知死活张口一句宿慧,老爹送自己去“爱妾眠僧舍,娇妻宿道房”一点不奇怪。
可这离字又是什么意思,既然万字有深意,想来这个字也不简单。但小绍这一年来没什么机会看书,对繁体字不太熟悉。随手笔画了几个,小槐都说不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小槐菩萨,还请帮忙遮掩一二。”
“不敢称菩萨,不过是狐媚子罢了。”听这语气。
还好,数学挂了。
小绍将那蒲松龄《聊斋》上的《婴宁》,拣记得的,掐头去尾,省略中间,跟她说了。只推说是梦中所见。
‘世子怎么做这种……这种不正经的梦。’小槐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只知道是“不正经”。
这事过后,小槐便偷偷拿些书来给小绍看,算是两人的小秘密。
转眼间,便到了一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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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明帝年数岁,坐元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泣?」具以东渡意告之。因问明帝:「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答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显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答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答曰:「举目见日,不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