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面无表情盯着他一步步走下来,五指间的刀刃未收,冷声道:“你是谁。”
那人似乎才注意到他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番他,末了一笑:“林氏桥源。”
江煜领了五十军棍,同萧鸾一起。沉甸甸的军棍碾过皮肉骨头的瞬间疼的人眼前发黑。萧赜几人早已领了三十的罚被仆从抬了回去,走之前萧赜还特地在两人身前转一遭,末了语气莫测冲萧鸾抖着声音道一句:“打死你也好。”
萧鸾自是冷笑一声抖着声音也要骂回去。
月光在眼前模糊起来,萧鸾甩甩头强咬着牙,在咚咚咚的肉与棍的碰撞声中,面色惨白却哈哈笑着喊道:“格老子的!萧赜真……他妈走运,今儿个就该……弄死他!”
击打力狠狠一重,江煜闷哼一声,冲他骂一句:“我都说了,不让你出去。”
萧鸾嗷一声痛喊,咬咬牙从缝中挤出一句:“我就是……想给我姐……祈个愿……”
江煜忍着痛朝天翻个白眼。
这顿伤足足让两人在床上爬了大半月才能勉强下床。萧赜似乎恨死了他们,每日里集训都要趁机带人找事。
直到两月之后,萧雪要成亲了。
花轿要从萧府正院走,下人们虽不太在意这位堂小姐,可依旧为了这满园的红色和微弱的打赏小小欣喜。
萧祁同萧鸾关系一般,却对这位堂姐观感还不错,最近两月又同他走近许多。
宫中的仆从们除了总归与阮贵妃的张总管,已经被江煜整了个遍。他想做什么,也无人敢管。
至于那一位,也从未干涉过他,无论何事。
于是江煜便随萧鸾一同住进了萧府别苑。
萧鸾很紧张,每日都要跑到他姐姐那里慰问半天,才被喜婆轰出来。
萧雪要嫁入竟陵郡余氏嫡次子,余良。
竟陵郡离帝都不远,连日赶路的话,不过一天半便可到余氏府邸。
江煜没大感觉,不过看着萧鸾如此紧张,他便同他一起享受一下难得的宫外营外生活。
两人请了一整个月的假,代价是提前把这一个月的训练在五天之内完成。伤口本就未能好透的两人咬咬牙,硬生生忍过了这五天。
每晚回到萧府,两人无一不是伤痕累累腿如灌铅。萧祁便自动接了护送他们的任务。
高强度的训练并算不得什么,令人恶心的是萧赜几人每日里的挑衅嘲讽。
幸而萧祁一派并不与这几人同流。
跟在萧祁身边的有个是余良的弟弟余生,萧鸾是认得的。整日里安安静静地不言不语,萧鸾不由得开始担心他哥哥是不是跟他一样闷不做声。
于是萧鸾开始每日里找他的事,戳他说话,每每都要把人逼得怒目而视摔剑便走。
虽如此,几人竟也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每晚回去,萧雪便早早等在院里,着一身喜庆或粉或红长衫,眉眼骄傲冷清,却记得每□□着两人把药涂好睡觉。
作为她弟弟的好朋友,江煜有幸分的一份药,可他却不大用得着。在萧鸾意味不明复杂之极的眼神中,一边扣着扇柄一边摆摆手兀自去了湖边的藤椅上躺下。
留得萧雪守着他的那份药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