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三品大元的妾,两个孩子随是庶出可也是出生高门大户,可一旦离了李家那便是天差地别的,一时间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走吧……”李承言挥挥手,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只觉得身心俱疲,为什么别人妻妾成群依旧内宅安宁,而自己不过一个妻一个妾便闹得如此难堪的局面。
“爷……”柳姨娘如何就此罢休,若只她一人走倒也算了,日后只要孩子出息她断然还能进得府里来,可全都送出去,难道叫他们日后做泥腿子吗?
她跪着膝行到李承言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脚:“爷,妾身犯了大错,您要赶妾身走,妾身一句怨言都没有,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们还那么小,若是送出去可叫他们怎么活?”
李承言不做言语,任她抱着自个的腿哭。
柳姨娘又道:“爷,妾身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一心一意对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爷就不能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对孩子往开一面吗?”
此时李承言这才看了柳姨娘一眼,冷笑:“倘若你舍得他们两个,倒是可以带着走。”
柳姨娘当下便说不出话来,她拿孩子当筏子不过时候希望李承言可怜可怜他们母子几个,而不是想带他们走,她到底还年轻,实在不行离了李府也能过活,可若是带着两个孩子她能去哪里?
李承言将柳姨娘的神情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讽刺,这样的小把戏她不知道做过多少回,而自个竟然能一直纵容着,他先头真的瞎了眼吗?不过是个奴婢,用得着这么抬举吗?
又想到苏若兰那个还未显怀就没了的孩子,他心中一痛,若不是这个贱人,他又如何能同苏若兰闹成这样。
李承言抬脚就踹上柳姨娘的心口,面上虽笑着,可周身却散发着寒意:“你是不是在府里住得这许久,越发不记得自个的身份了?”
柳姨娘叫那一脚踢得整个人都懵了,她跟着李承言这些年,自也有耍小性子的时候,可他自来不当回事,从来不训斥,更莫说动手了。
李承言又道:“不过一个玩物还真当自个是个人物了?给你一条生路已经手下留情了,别考验爷的耐性。”
他言语冰冷,吐出的话也没有丝毫感情,仿佛柳姨娘在他眼里永远都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
柳姨娘整个人愣愣的看着李承言,她一直以为自个是了解李承言的,可这一刻才发现,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他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温柔似水万千宠爱,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那踩在脚底下的泥,又脏又臭,任谁都能踩一脚。
柳姨娘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再没有说任何求情的话,反而一脸镇静的抚了抚身上的皱褶,继而对李承言微微一福,尽量扯出一抹浅笑来:“是妾身不懂事,还望爷莫怪,是妾身一时间舍不得爷才会如此。”又道:“爷怎么安排妾身便怎么做就好了,妾跟随爷这许久,总归爷不会害妾身同孩子的。”
听着她温言细语一副听话的模样,李承言倒是不好再发火,到底同床共枕那多年,便是无感情也有些许香火情。
柳姨娘恭恭敬敬的走了,李承言念着情分还叫人给她送了银票,好叫她日后离了李府也能过好点。
且说苏若兰收到李承言差人送来的和离书,一双手颤抖得停不下来,可她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白着脸咬破自个的手指,在上头印下自个的手指印,立马着人去官府把这事给办了。
从此以后她同李承言便再无牵扯了,她不恨他,也不怨他,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俱是自个选择的。
可哪里却晓得那和离之事还未处理好,李承言便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