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眼睛一瞪,忍不住替我打抱不平:“春花,你刚还说绝对不欺压媚烟姐的!”
春花眉头一挑,哼了一声:“我是说过。也会做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压媚烟了?”
她双手还胸,走到秋月和夏竹面前,“媚烟现在是丫鬟身份,不再是什么小姐了,做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本分!”
“身为一位丫鬟,叫我一声小姐有错么?在她是我丫鬟的时候,我保证,绝对不欺压她做丫鬟不该做的事情。”
春花转头看我,勾唇一笑,“媚烟,你说对么?”
我低着头,平静地说:“您说的没错,春花小姐。”
春花满意一笑,击掌回道:“这就对了,你看,媚烟自己都说没错。”
她转头看向秋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秋月捏紧着拳头,狠狠地瞪了春花一眼,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春花嗤了一声,撞开了挡道的夏竹,也跟着离开了。
夏竹踉跄地稳住了身子,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里一片复杂,嘴唇微动:“媚烟,你”
我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她也想向春花那般羞辱我?
我朝她福了福身子:“夏竹小姐,您----”
夏竹赶紧拉着我手打断了我说的话:“你我同是姐妹,不必这么客气,媚烟,你好好保重”
夏竹扔下这句话就立刻转身离开,徒留我一个人皱眉地站在原地。
刚才夏竹,明显是有话要说,半路又忽然改了口。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成沁走到了我身边,眼眶微红低声啜泣道。
温明也从外面进来,走到成沁的旁边,目光担忧地看着我。
他们俩就像四年前我被贬为二等姑娘的时候,一个泪眼汪汪,一个故作坚强。
我对他们展颜一笑,“你们无需太过担心。”
我抬头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是我一不小心栽了个跟头,但和四年前一样,阿娘没把我的住处给收回去,我很快就回来的!”
我这话能瞒得过心思单纯的成沁,却瞒不过温明。
成沁被我哄着去厨房做一道点心给我吃,温明则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他道:“这次的处境比四年前还要危险,那时候小姐只是被贬为二等姑娘,努力一番也能升上一等姑娘,可小姐今日却是直接被贬为奴,这其中的风险,小姐比我更清楚。”
温明眉头一皱,想不明白:“为何阿娘今日会发这么大脾气?”
我负手站立在窗边,眸底一片薄凉:“阿娘已经怀疑我不想要进公孙府的门,这是在逼我就范!”
她让我从虞美人里的人上人沦为受人驱使的丫鬟,还把我放在了春花手下,要是我承受不了压力去找阿娘哭诉,到时候阿娘想把我卖去哪里,想要我接什么客人,我都得心甘情愿。
阿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你说人真是奇怪,我说要一辈子留在虞美人里吧,个个口上说着信,心里却不信。但当我真的履行承诺要一辈子留在虞美人里,她们就一个两个地要把我给逼出去。”
“小姐,人心都是复杂的。”半晌,温明开口。
我冷笑:“那从今天开始,我就玩弄这个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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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仿佛特别漫长,过了年之后,天气依然寒冷,已经连续飘雪三日了。
我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成沁含着泪伺候我去洗漱,给我穿上春园的丫鬟服,又给我梳了个普通的发髻。
她问我要不要打点粉?
我对着铜镜看了看,镜子里的人肌肤吹弹可破,一双剪水秋眸仿佛会说话一样,随意一瞥,就勾得人一阵心痒难耐。
我这眸子太媚,会坏事。
我叫成沁给我打了点暗色的粉,把整个肌肤的颜色都调暗了下来,这才离开春园急忙跑向春花的李园。
守门的奴仆早早得了消息,给我开了门。
一进入,门内已有一个打扮靓丽的丫鬟在等着我了。
丫鬟先是上下扫了我一眼,眼里夹着嫉妒和隐隐的敌意。道:“虽然没有迟到,但春园事务繁忙,所有丫鬟都要比规定时间提早一刻钟到春园,下次记住了。”
我点了点头。
丫鬟领着我去了一间房子,将门给关上,看向我:“现在,把衣服给脱了。”
我愣了愣。
丫鬟眉头一皱,语气不善:“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衣服给脱了,难道还要我来伺候你脱衣不成?”
我装作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将准备好的一颗珍珠塞入到丫鬟手里,“这位姐姐,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丫鬟眸里闪过一抹喜悦,将珠子给收好,不屑道:“真是做习惯了小姐,连奴仆的规矩都不懂。”
“春园规矩,早上奴仆集合,必须得集体脱衣,让人检查衣物里有没有夹带匕首等物,所穿衣服是否合格。”
我这才放下心来,心想春花能将一个青楼女活成大家小姐的样子。还真是天赋异禀。
这时窗外的一扇窗不小心打开了,我冷的身子直打颤。
丫鬟过去关窗户,关的时间非常漫长,当我实在忍不住想要穿上衣服时,她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她边说边把衣服给挑了出来,“春园规矩,什么样的身份穿什么样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