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索地摩擦了下皮肤,想要以此换来一些热量。
忽然,我眼睛一亮,牢房边竟然有一碗米饭,还配有一碗冷掉的汤。
我心里一阵雀跃,挪动着僵硬的身子走过去。
刚把米饭捧在手上,我一阵心悸,不,不对!
公孙颖没让人把我弄去酷刑折磨,而是将我换了一个地方,还准备好吃好喝地供着我?
呵呵,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这女人不会这么好心的。
我低头看着米饭和汤,喉咙咽了咽,最终将饭菜和汤倒在了牢房深处,我不能吃这些东西。
谁知道她有没有下毒!
我摸了摸胸前,将事先藏好的烙饼摸了出来,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吃了起来,就着在掌心融化了的雪水。
第二天,狱卒照常来送饭,我用背挡住了倒掉的吃食,装成昏昏欲睡的样子。
狱卒没有多做停留,送完饭就离开了。
我照样将饭菜全都倒掉,吃着烙饼充饥。
我不知何时能够出去,烙饼不敢吃太多,一次只吃一点,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整整用半个时辰才将一小块烙饼吃完。
期间我看见了牢房有老鼠出没,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这些老鼠真是大胆,我坐在另一边,目光阴冷地看着老鼠吃着那些饭菜,然后趁机将其抓了起来。
那混着恶臭的味道真是令我几欲呕吐!
我抓着这些老鼠,隔一段时间就要喂它点饭菜吃,老鼠不肯吃,我硬是塞给它们吃!
果不其然,老鼠吃了大概十顿之后,就双腿一翘,彻底归西了。
我抖了抖身子,将死去的老鼠扔到别处去,继续将不断送来的饭菜给扔掉。
第四天,牢房内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冽哥哥,那片牢房内少了一个地方,媚烟姐姐就被分配到这片区域来。”
夏侯冽轻“嗯”了一声,我听着他的声音,身体无可抑制地激动了起来。
公孙晧的声音也从旁焦急传来:“颖儿,媚烟到底去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到。”
公孙颖的声音略有些不满:“哥哥,你太着急了,媚烟姐还没过家门呢,你就这么担心她。”
“颖儿,休要胡说!”
一阵脚步声传来,夏侯冽打开了门,冷峻的面容率先印入了我的眼帘。
我抬起头,蜷缩在角落里,委屈地看着他,这一刻,真是泪水都出来了。
夏侯冽脚步微顿,忽然把身后的门给关上,后面立刻传来公孙颖和公孙晧不满的声音。
他淡淡道:“媚烟的样子太过凄惨了,啊晧,你先带颖儿回去,她不适合看见。”
公孙颖在门外不依不饶地闹着,夏侯冽不再理睬,迈着步子疾步向我走来。
他走到我面前,皱眉看着我,有些嫌弃地说道:“媚烟,你真脏真臭。”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戳了一箭,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起来。
我抬了抬脚,想要站起来,但只是行动到一半,我就再也无力气地朝前倒去。
还算夏侯冽有良心,第一时间将我给扶住,我脑袋一片眩晕,身子便被他抱了起来。
我用尽全力地抬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这几天几乎夜不能寐的疲惫感全都涌上心头。
“夏侯冽,我好累啊”
“嗯。”
“夏侯冽,我差点就被人毒死了”
“嗯。”
“夏侯冽,你知不知道是公孙颖要害我”
“嗯。”
我再也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昏迷前的一秒在心里想着,原来夏侯冽什么都知道,但他却放任,放任公孙颖害我,放任我跟公孙颖争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完全不在意的我的命,还是想要我变得更心狠手辣?
男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再一次醒来时,是在李园。
我眨了眨眼睛,成沁站在我床前对着温明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小姐都已经昏睡两天了还没醒来。”
温明的声音缓缓传来:“大夫不是说了吗,小姐是太过紧张又受到了惊吓。身子虚弱至极,所以才会一直睡下去,她终究是会醒来的。”
我心里有些感动,出声道:“成沁,温明。”
成沁急忙转过身来,“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要去禀报阿娘,阿娘可担心死你了。”
温明眉头一竖:“成沁,你现在更要做的是去膳房拿碗粥来,喂给小姐喝!”
成沁被吓得立刻跑去了膳房。
我被温明扶起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笑了笑:“你又何必这般吓她。”
温明严肃道:“这不是吓她,而是你的身体太过虚弱,必须要好好进补,好好调理。”
我刚喝完了一碗粥,阿娘就收到消息走了过来,摸了摸我脑袋说道:
“你怎么在牢里关了这么久,身体还如此虚弱,大夫都跟我说了。你这是被饿的,难道是牢房里饭菜不好吃?”
我心一凛,自然听出了阿娘话语里的试探,面上痛苦地说道:“是媚烟的身子不好,可能是从小被阿娘娇惯着养大,一吃牢里的饭菜就会吐了出来。”
“刚开始我还忍着吃进去,吐了又吃,吃了又吐,结果吐到最后无东西可吐了,几乎将血都要吐了出来。”
“从那以后,媚烟就不敢吃牢房里的饭菜了。”我哽咽地说道。
阿娘细细看了我半晌,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叮嘱我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