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死劫,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放了她,却并不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时候。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离开,而是长久乃至一辈子的陪伴。
许久不见他回来,雪苼惦记他身上的伤。只好到处去寻找他。
李程指了房间另一边的房子,“夫人,少帅进去半天了。”
雪苼端着刚熬好的汤水去找他。
敲敲门,发现屋里并没有人,雪苼把汤放下往里一看,果然他在露台上。
这边的露台是临山而建,仿佛把千万沟壑都踩在脚下。山风一过,层层叠叠的绿叶子翻起阵阵绿色浪涛。
雪苼从后头抱住他强壮的腰,把脸放在他后背上厮磨,“这里又潮湿风又大,你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冷透了。”
赫连曜手里夹着半根烟,微微回头的时候就扑了她一脸的烟雾,“别来招我。”
雪苼愣是不听,“你以为你谁呀,离开了云州还拿你军阀的架子压我吗?过来吃饭!”
她说的凶悍无比,倒是像云州西街王屠户家的那个拿杀猪刀的泼妇王大娘。
赫连曜给她弄懵了,愣是给拽到了屋里,雪苼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又去露台那边走,果然发现了还剩了半杯的白兰地。
雪苼气呼呼的把酒给倒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医生都说了不能喝酒。你想让自己废了吗?赫连曜我告诉你,要是你残废了可别指望着我会照顾你。”
赫连曜掀起唇角冷笑,“我哪里敢劳烦尹大小姐,尹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
雪苼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把碗和勺子一股脑塞到他手里,“喝掉。”
“这是什么?这么难喝。”
雪苼不准他吐掉,“必须喝下去,这是用对伤口好的中药材炖的鸽子汤,赫连曜你吐个试试。”
赫连曜吐了,是吐到她嘴巴里。
他重重吻着她。把嘴巴里的药汤过渡进去,看着雪苼皱在一起的小脸儿得意的笑:“不能我一个人苦,夫人也该尝尝。”
雪苼赶紧找水漱口,“你怎么回事,受伤的是你不是我,看看你这身横七竖八的口子,难看死了。”
赫连曜灼灼的黑眸看着她,“雪苼,我从前很少受伤。”
雪苼低下头,对,以前章副官跟她说过,赫连曜这人很惜命,虽然上战场先身士卒却很少受伤,但是从跟自己搅合在一起后,他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赫连曜,也许我真的是个扫把星,小时候克死我娘,又克死了待我如亲人的宁姨、莫伯伯还有我爹”
赫连曜打断她,“正好,都说我命硬克妻,刚好跟雪苼小姐凑成一对,我们日后倒是看看谁的更硬些。”
雪苼还沉浸在伤感中,没听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污秽意思,“少帅命硬克妻的传闻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是传闻罢了,我的这些可是实打实的。”
“雪苼,跟着我的女人充满了危险,你是见识过的。”他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下去,“雅珺给章天贵的人轮暴折磨现在还是神志不清,而且她的腿也废了。”
俩个人见面后似乎可以回避着傅雅珺这个名字,现在提起来心口都沉重,像压上了个秤砣。
雪苼想过她会遭到非人的待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惨,被无数个男人玩弄做羞耻的事她想想也要疯。
他继续说下去,“你很聪明,我呆在医院里一直没见你,你就猜到了她是我这辈子无法甩开的责任。雪苼,我赫连曜不是个好人,如果她不是君旸的妈妈不是大哥的嘱托,我会杀了她!”
雪苼打了个冷战,她相信赫连曜一定能做的出来,但凡妨碍了他的人,他是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我不能杀她只能委屈你,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去国外散心适应,回来再也不许离开我。”
雪苼一颗刚刚暖了的心就在这一瞬间沉下下去。
赫连曜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不顾自己的危险可以从云洲跑到港岛来把她追回,喜欢到随时可以为了她用性命相搏,但是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他性格中的兽性。
就好比丛林里的猛兽,他对伴侣和领地的捍卫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一旦伴侣背叛他宁可将其咬死,这种兽性的爱可以让人暖也可以让人怕。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雪苼就是爱上他这样的一个人,改变不了他就想逃走,可是当逃走也变成奢望后。雪苼要改变自己吗?
这就是和死不同的地方,要活着就还是要解决问题,而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像个死结一样。
那一刻,一个无比清晰的决定在雪苼心里形成,她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似笑非笑的说:“半年的时间,又能解决什么?”
“很多”他的目光灼亮的骇人,就像黑豹的眼神一样肃杀凌厉,“时间总是能改变很多事情,雪苼,一切会有转机。”
雪苼并没有说什么。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去了露台那里。
端着一杯酒站在这里,是一种很危险的体验。
赫连曜三两口就喝光了鸽子汤,然后走到她身后抢过酒杯,“小乖,你喝醉了很难伺候的,还是别喝了。”
雪苼知道他指的是从车顶摔下来下次,修长的手指在赫连曜的喉结处划来划去,“少帅有醉过的感觉吗?”
赫连曜点点头,“有,难受。”
她忽然掂起脚。嫣红的唇贴在他吐突出的喉骨上吐气如兰,“雪苼愿与君共醉一场。”
没等赫连曜反应过来,她像个小泥鳅一样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