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小声嘟囔:“你又不是我妈……”
胡为的脸色骤然一沉。
安然看到,急忙又撕开了一封情书。快速瞄一眼后,就确定了此封书信的感情基调。
然后,安然就用着带蓝色忧郁的抒情语气,缓缓念了出来:“我初见你的那一天,是个下午。蓝天很蓝,白云很白,绿水很绿,春风很……”
“下一封!”
“……春。”安然瞄一眼前面那智障清俊的背影,心想,是很诱人发春的。
她乖乖应道:“哦。”
安然再撕开一封。
这一封是走大姐大路线的。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仰起下巴斜着眼珠子作睥睨状,铿锵有力的猛的一声大喝:“小子,我看上你了!明天下午放学后……”
胡为的背脊倏地一僵,也铿将有力的断喝道:“下一封!”
安然紧紧憋住笑,强忍着肚痛道:“我想请问一下,之前那几封你没有听完的信,我还用得着写回信吗?”
“写!为什么不写?”胡为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那……那这封霸气侧漏的情书,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我该怎么回复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
胡为缓缓转过身来,抱怀冷笑:“你今天好似真的不想吃晚饭了?”
私下里的她就跟她妈一样啰啰嗦嗦,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恶习,她都呱噪了有两三分钟了吧。
语气又急又促。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她皙白的脸肯定跟记忆中的一样,因为情绪激动而微有些酡红,像刚喝了酒。
“你都长这么大了,可不可以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小气?你还是一家那么大的集团公司的领导,做领导的应该要有气度、有胸襟、包容宇宙……”
这话令胡为的嘴角抽了抽,神色终于动了。
包容宇宙?
他嘶了声:“你在教育我?”
目光移开,想要吸口烟,可以趁此想一想怎么教育教育她,却见半截烟早已成灰,烟蒂都冷了。
胡为将烟蒂直接弹在了地上。
早就没火星了,他的脚却还踩上去,动作极其缓慢的碾碾碾。
碾给谁看?
安然瞟到他脚上的动作,就十分刻意的高昂了头,又挺了挺胸。
胡为的目光再次直视向安然,寒声道:“回答,你刚才是不是在教育我?”
“……没有!”安然缩了缩脖子,语气还是有些冲,但两人都听得出那气势萎靡了许多。
想挽回点面子,她补充了句:“我只是在摆事实,讲道理。而且,别人家的领导好像都这样啊,胸怀广阔!”
胡为气笑,轻嗤道:“别人家领导?别人家的领导话都不让解释一句,二话不说就把你开除了。”
安然愣了愣。
胡为见状,似笑非笑的说:“你之前那话好像问错了,我也好像答错了。你应该问‘你会放过我吗?\而我应该答‘这问题不予考虑\,而不是问要怎样才会放过你。”
安然:“……”
深吸了好口气,安然垂着眼睫,才能令自己平静的勃回去:“你以前曾鄙视我吃住在胡家,还说希望我早点眼不见心不烦,那我会尽快搬出胡家的别墅。我不用胡家的钱,我自己养活自己。你放心,我以后都碍不到你的眼了。”
想离开?
现在的她确实能够自力更生了。
虽说是个富家千金,可她从没买过奢侈品,也不怎么花钱。用钱的地方不多的话,她又能放下身段儿去做地服那样的工作,便足以可以养活自己,他好像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但是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胡为的目光在安然的头顶盘旋良久,方意味不明的说:“有骨气,小妞儿。”
安然以为他下一句就会再一次的嘲笑她:“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却听他清清冷冷的问:“那你妈呢?”
安然倏地抬头,怒不可遏:“胡为,你别欺人太甚!我妈嫁给你爸爸这么多年了,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凭什么让我妈走?况且我妈是胡叔叔的责任,是他在养她,又不是你在……”
“胡叔叔?”
安然面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旋即振振有词的道:“你这样恨我们,私下在你面前,我怎么敢抢你的爸爸?”
胡为没再做声。
昏暗的阳台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胡为一直都斜靠在栏杆上,安然在他面前站得久了,觉得有些累,就走到栏杆边趴着。
胡为的目光随着她身形的移动而移动,身子也就跟着侧过来,不自觉的学她一样,也趴在栏杆上,默默不语的望着夜空。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子靠得如此近的一起做同一件事情:仰望星空。
这个阳台看星星的视线是最好的。
胡为以前就发现了安然常常在夏夜里跑到这里来。
她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忧郁。
他不知道她忧郁什么。
在人前她装得很文静,但是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她私下里是个怎样不文静的人。
安然离开后,这个阳台就被他占领了。累了烦了时,他渐渐喜欢跑到这里来,趴在栏杆上抽几支烟,望一望天,日子好似就能过得快些。
这是初夏时节,夜晚的风徐徐吹来,不冷不热,但拂在脸上能让人清醒。
许久后,安然轻轻说:“我避着你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想我妈妈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