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求索……咦?求?索?!”她忽然杏目大睁,笑逐颜开的赞道:“‘求索\这个词用得可真好!上下求索好过上下摸索,求显得很急切,索显得很霸道,嘎嘎嘎……”
她伸出魔爪,在空中胡乱摸了几把,脸上还显出猥琐之意,口中继续笑得:“嘎嘎嘎……”
正自娱自乐着,忽然,“叮---”
桌上的闹钟叮铃铃一阵猝响,惊了安然一跳。
放眼一看,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可情书还没有写就。
安然抱着脑袋要抓狂:“啊啊啊!好烦人啦!”
隔壁那个智障肯定也还没有睡,他可是要看了她的回信才睡的啊。
他宁愿用这段等待的时间去做几套高等数学题,都不帮她写几封,结果搞得双双都晚睡,可恶!
还影响了她的美容觉,她正进入爱美期呢。睡不好,还影响她长个儿。
可恶!
高数题又不是家庭作业吶!
然而,想太多没用,回情书还得自力更生。
“那就……来点形式特别的?啊哈,用拼音回信!”
“写什么呢?”想了想后,安然神色一喜:“唔唔,就写:jian zi ru le na yi pie。”
写毕,她嘎嘎嘎的桀桀怪笑,洋洋得意道:“我太有才啦!就让那位小姐姐玩猜猜去吧,这才是学霸的范儿!”
忽有人在她身后重重一哼,道:“既然我是学霸,我写的情书怎么可能会用拼音?怎么可能会像女人一样弯酸做作?”
安然回头。
她的房门微敞着,胡为正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沉如水的站在房门口。
安然暗暗咂舌。
她刚刚是不是笑得有些忘形,所以竟将隔壁的人引了过来?
这智障会不会认为我也是个智障啊?居然就这么一不小心便被拉低到了同他一个层次,亏死了。
安然瞬间变得规规矩矩,翘在凳子上的脚也放了下来,人坐得端端正正。
她怯怯的请教道:“那,……学霸你,你写出来的情书该是什么样的?我可不可以拜读一下呢?”
“哼,肯定不可能是你写出来的这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子?话在精不在多。你说再多,我没见过,有什么用?”
然后当天晚上,学霸胡为就叫安然见识了一下他写的情书。
哦,挑的就是那个叫陆欢的女孩子回的信。
胡为的回信只有一句话,是酱紫子的:
听说你喜欢我?
安然:“……”
吊得一手好妞儿!
哦,不!
是一吊妞儿的好手!
她忏情摩字几个小时,还真不如人家会勾人吶。
唉---,叹气。
她一边走路,一边看着书信,正大声郎读着。
偶尔脚下不平,她便会一阵踉跄,已经因此扑倒在地好几次。前面的少年就会在这时回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目中隐有无奈。
少女毫无所觉,爬起来继续念。
开玩笑,这么多情书得念完了才能回家啊,争分夺秒懂不懂?
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那两道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却始终形影不离。
“白天的你冷若冰霜,对我视而不见。但是就是因为你这样子,真的好有个性,才令我对你情根深种!爱情里无智者,我就是那个傻子,所以我无怨无悔的喜欢上了你!”
“学霸,我每晚都会梦见你。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梦中的你对我温柔的笑,我失眠了。我得了严重的厌睡症,怎么办?!怎么办?!”
安然一手捧住她悄mī_mī笑得打滚的小心肝儿,一手紧抓着那几页正散发出幽香的粉嫩信签纸,扯开喉咙,声情并茂的嘶吼道。
她面上紧皱起淡淡的柳叶眉,好似肝在痛、心在颤。清秀的小脸儿也已经扮作了苦情状。她嫣红的小嘴儿微张,一张一翕之间,吐出的清脆语音抑扬顿挫。
偶尔念到柔情心伤处,还假巴意思的啜泣两声;情绪激动时,则拽着衣襟声嘶力竭。
不是安然做作,委实乃是走在前面的那个智障青少年要求她这么做的。
那智障说:“既然是情书,你不动之以情的念给我听,我怎么知道这是情书?不然,我只好当做作文交给老师了。”
交给老师那不得害了多少小姐姐?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妹妹,小姐姐们没胆直接往那高冷智障青少年的书桌里塞信,知道她性子软,纷纷拜托她转交。
结果给自己惹麻烦了。
唉---,反正都要给他念,带点表情的念给他听也不会少块肉。
安然蓦然有种正在挽救天下苍生的豪迈感。
“这是一种病,但又不是病。可说它不是病,它却又是病。是病非病,我愁啊愁,愁就白了头。这个病,自古有之,不是我的杜撰。它闻名遐迩,名曰‘相思\。”
“说相思,相思苦。苦情处,肝肠断。学霸,它就是那断肠的毒-药啊!”
“我中毒了,中得好深好深!学霸,你能给我解药吗?我遍访名医,大夫们都说,你就是那世上唯一的灵丹妙药,只有你才能救……”
少年终于忍无可忍,咬牙打断了安然:“下一封。”
“这封还没念完吶。”安然瞬间恢复常态,又小跑几步奔到少年面前,将信纸抖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