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兜裙,遮了怀中春色,不等冯紫英再舔着脸求告,已经摇头,两行珠泪坠下,
忽然掩面哭泣道:「我其实如何不知道你是个恶贼!却是我命苦,不过是是
试试你的心」
冯紫英一笑,连忙道:「我自然有心」还未说完,晴雯却已经冷笑拭泪
道:「你不要说了。你的想头,我件件知道。你以为是我小女孩,什么都不懂,
自然好哄骗,几句好话,几声妹妹,就被你拿住了其实是你瞎了眼!我
难道不知道你只是个色中饿鬼,不过就是想奸我身子,长久占了我去淫玩奸弄,
好图你那点快意自然,也存了一个我是子的女人,你得了,便也如同得了
子的身份一般我可说错了你?我此刻叫嚷起来我固然难逃一死,最多
是发落到外头去千人奸、万人奸到死。我已经被你奸污了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多一次少一次什么要紧?!你不要在我这里装神弄鬼的了。我父母早故,家里就
是一个表哥哥表嫂子,自小把我卖进这府里,也未必当我是个人。姑娘我死都不
怕,也没个九族给谁灭去你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前程?!」
冯紫英听她霹雳闪电一般诉说,饶他口快心活,居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哪知晴雯咬牙切齿片刻,却又泯然长叹一声道:「我却为什么不拼了嚷出来?一
则我是给你奸污了失身于你,便是我天不认,地不认你也是也
是得了我身子的男人。这一条,我得认!但是你若以为姑娘我是有什么『从一而
终』的笑话念头,却也错了!我命也不要,脸也不要,在十八层地狱里给人说我
yín_jiàn也就罢了取的,就是你这份心你是想长久奸我也好,占我也好,怎
么辱我取乐也好,如何也好,为了得我,我知道你终究是冒了风险的我们性
奴下人,不过是一件物什,我纵然也算俊些,在子这里,不过是个无名奴儿。
子今儿奸这个,明儿奸那个,理所当然,随口就来哪里用得着上什么心意?
奸是恩典,不奸也是恩典。你你为了得我却是费了心思、担了风险,只
怕还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一条,我是知道的我此生宁可给了一个为
我肯费心思冒风险的贼,也就罢了」
冯紫英听得愣了半日,竟是五内里一阵阵说不得的茫然暖意,一时鼻子都酸
了,想发誓赌咒两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哪知晴雯又是摇头决然道:「不
过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好哄骗的。你既然应承了我,便要弄我出去
我再给你一个月功夫。你是求子也好,怎么样也好,我都不管。出了园子,
跟你了,我便日日夜夜给你玩儿你要奸就奸,要辱就辱,这一世要怎么
都成来世,就是投胎做个蝶儿虫儿,我也不再投胎做女孩子就是了但是!
你若变了心,怕了,缩了头,弃了我我就是拼了生生世世在那火锅里煎熬,
都要拉了你垫背同去!」
说完,她只恨恨擦了擦泪,整理了衣衫,竟头也不回的去了,一团倩影,咧
咧而远冯紫英呆呆的,又怜又怕,又如何敢高声叫回她来?
好半日,冯紫英才无奈回神,和雀思门上几个太监招呼了,自己坐了小轿离
了大观园。他被这晴雯惹出来一身燥火无处宣泄,本想回云儿处或奸云儿或奸尤
三姐泄欲,思忖再三,却到底还是变了意,让轿夫转了方向,抬了去喜鹊胡同,
拜会那自己的大舅哥,进京述职的巴州巡抚沈擎了。
这沈擎,本是汉军正白旗下,昔日里,是尚在潜邸的雍亲王门下家奴,跟着
雍亲王膝下四子弘历,打打外围,看看院门,办些杂差的小厮,论起来也算是雍
府亲信门人。只是他却也是颇有眼色的,放着油水颇肥的京中知事不做,定要捐
了进士,去河南外任通判,倒让昔日里雍正也夸他「有些志气」。后来逐次升迁,
到雍正即位时,已经官居九江参政道,如今升任巴州巡抚,赫赫然方面大员,又
是宝亲王弘历亲信门人。他昔日还在江苏任差时,有一个庶母生的幼妹,就许给
了介时也在江南任职的冯紫英为妻;论起来,这也算是雍正膝下两个阿哥各自门
人联姻亲近之意。只不过那沈氏懦弱,也不太过问冯紫英之事;沈擎官职爵位,
又在冯紫英之上。如今,冯紫英虽然也调京任职,也是从三品大员,到底是跟着
不掌事的「荒唐王爷」弘昼跟前,和自己这位二品封疆大吏、宝亲王门人,眼见
就要晋升兵部侍郎的大舅哥比之,又逊了好一筹就是了。
一时宾相见,献茶说话,冯紫英也是寒暄冷暖,说些家务杂话,那沈擎也
不冷淡,却也不肯太过亲近,只淡淡的陪着冯紫英山南海北,说些任上的故事。
冯紫英几次三番,只想把话题略略转到阿哥事上探风声,这沈擎好半日才笑道:
「紫英,你是詹事府管事,想必还是耿心内务之事,其实,我们这些人最难的,
便是即是做朝廷臣子,也是做门下奴才自然要替子上下周全。四爷也常说,
詹事府诸事繁杂,里外应酬,难为了你,周全五爷就是周全朝廷,也是周全四爷
么。只要忠心两字不差,便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