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的?”
“越逼真越好,尤其是羽毛和皮肉必须是真的,最好让人拿起来都看不出破绽,把它当成活的。”
“那我可做不出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脑中却不由想起一个人——自己曾经答应徐大忽悠,要带他离开太泉古阵,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来到汉国,结果失信于人。如果徐大忽悠在的话,以他造假的手艺,说不定真能弄出一隻纯白的野鸡。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如果徐君房及时动身北上,两个月时间,现在也应该抵达临安了,他那些花样,在汉国倒是很能混得开……
程宗扬蓦然想起一事,喝道:“停车!”
马车在一条街巷内停住,程宗扬顾不得多说,立刻从腰包中取出一块玉佩,指尖略一用力,将玉佩捏得粉碎。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片刻後,一面水镜缓缓浮现,接着林清浦的面孔出现在镜中。
“清浦见过家主。”
“苍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林清浦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见过莫如霖,并依照家主的吩咐支取了两千金铢。”
“金铢?我不是让你们送些粮食过去吗?”
“粮食已经送去,并且接了徐先生等人回来。”林清浦道:“那笔金铢就是给徐先生他们的。”
程宗扬越听越纳闷,“徐君房要金铢做什么?”
林清浦道:“是属下没有说清——那笔金铢不是徐先生要的,而是与徐先生同行的慈音师太取走的。她拿着家主给她的凭证,从柜上支取了两千金铢。”
“我幹!”程宗扬差点把水镜吼破,“那贼尼姑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
林清浦也吃了一惊,“这不是家主给她的凭信吗?”
说着林清浦拿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张,放在水镜前。那是一张作工精致的纸币,面值1000。
程宗扬咬牙道:“她拿着一张一千的纸币,就骗了你们两千金铢?”
“她一共拿了五张。”林清浦将五张纸币一字排开,“徐先生给她作保,证明是家主的凭信。属下见这凭信无法伪造,才相信了她。”
程宗扬奇道:“徐君房给她作保?”
林清浦寻思了一会儿,然後苦笑道:“我明白了,那尼姑故意在徐先生面前拿出这些纸张,徐先生只说这是家主的东西,没想到她手里也有。那尼姑说是家主亲手给她的。後来又私下找到我,一番花言巧语,支取了两千金铢。”
程宗扬叹了口气,“算了,也怪不得你,那贼尼活脱脱就是个白毛妖精,骗的也不是你一个了。妈的!两千金铢!”
“她还拿了一张欠条,说是小侯爷亲笔写的借据,向她借款一万金铢。因为她急着用钱,暂时以五千金铢的价格抵押给我,十天之後来赎。若有逾期,借条归我所有。”林清浦有些後怕地说道:“好在我拒绝了。”
程宗扬咬着牙狠狠冷笑两声,这贼尼姑还真是花样百出,石头里都想刮出油来,“你记住了,下次再见到那贼尼,千万别听她忽悠,直接叫上人砍死她!”
林清浦重重点头,“明白!”
“水镜别收!”程宗扬道:“我再问你一件事:有没有一对姊妹从苍澜来找我?”
林清浦想了想,“未闻此事。”
“其他人呢?”程宗扬道:“尤其是女人。”
看到林清浦暧昧的表情,程宗扬重重咳了一声,“别笑,我是说正事。”
林清浦收起笑容,“有一个女子曾来打听过家主,游掌柜认出她是剑霄门的门主,姓黎。”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才想起剑霄门那个黎锦香。自己跟她只是一面之交,她怎么会来打听自己?
程宗扬想问的是虞氏姊妹,龙宸对自己的袭击来得太过蹊跷,力度也大得出奇。他刚才想起徐君房,才忽然想到问题是不是出在虞氏姊妹身上?虞氏姊妹在龙宸的地位比惊理更高,接触的机密也比惊理更多,如果龙宸得知她们被人收服而脱离组织,因此来刺杀自己,那就说得通了。
“家主?”林清浦在镜中问道。
程宗扬把虞氏姊妹的模样描述了一遍,然後道:“有她们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林清浦仔细记下,接着水镜化为一片细碎的星光,还未落地就闪烁着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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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新任的兰台典校秦会之卷起一册竹书,装入布囊,放回高及殿顶的木架上,然後又重新拿起一卷。
他动作从容不迫,其实看得极快,解开布囊,将牛皮绳编好的书简摊开,目光从简上一扫而过,便即合起,书简有竹有木,有些还是金石之属,上面的字迹有些是刻书,有些是墨书,有些是色彩鲜艳的丹书,有些是字迹浓厚的漆书,有的还有删削改动的痕迹,读起来并不轻鬆,但秦桧一目十行,只遇到要紧的内容才停下来细读片刻。
木架上方的角落里塞着一堆积满灰尘的书简,都是五十余年前的旧物。竹简下压着一隻锦囊,上好的锦缎已经失去光泽,显得陈旧不堪。秦桧拿出锦囊,解开系绳,从囊中取出一卷竹书。
竹书的牛皮绳已经朽坏,刚一解开,竹简便散落开来。秦桧拨开竹简,取出一块玉牒。白色的玉面上刻着四组干支,旁边用金汁书写的文字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刘询。父:刘进。母:王翁须。玉牒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漆痕掌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