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们将武侯全杀了,天终究会亮的。某带领的是堂堂正正的京兆府衙役,前来归义坊是抓捕盗贼。倒是你们偷偷摸摸,手持朝廷严控的军国利器,难道不怕见阳光吗?”
王准见卫伯玉分析的有理有据,心中大定。他虽说威胁对方要杀了任海川,可父亲交待要亲自审讯,以免遗留后患。因此,除非迫不得已,王准也不会选择鱼死网破。
“天亮又如何?尔等有虎皮,吾辈也有靠山。若真闹到那等田地,王御史大夫的所作所为可要大白于天下了。”屋外人有恃无恐。
“哼,你们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往家父身上泼脏水吗!没了任海川,一切都是徒劳。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他!”王准凶相毕露,持刀走向连连摇头求饶的任海川。
屋外,一身黑衣的剑南牙兵凑到面蒙黑巾、眉头紧锁的鲜于向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办?他要是真杀了任海川,岂不是前功尽废。”
“可恶的杨国忠,干的都是什么破事。”鲜于向腹诽不已。
去年腊月进京时,杨国忠派杨暄告知鲜于向,会尽快扳倒王鉷,由他接替京兆尹之位。为了表达诚意,杨国忠特意命杨暄将计划中最关键的人物任海川带到西郊的若兮客栈。
听了杨国忠的全盘筹谋,鲜于向忍不住拍案叫好。王鉷作为李林甫最为重要的党羽和内定的接班人,极其擅长敛财,深得圣人之欢心,是杨国忠未来的劲敌。扳倒他不仅可以为杨国忠铲除通往右相之路的最大障碍,还能重创李林甫,可谓至关重要。
但王鉷跻身朝堂已久,树大根深,些许恶行根本不足以动其根本。君不见,王准整日上欺驸马都尉、下辱李相长子,却丝毫不曾影响王鉷在圣人心中的地位。而杨国忠的计划却独辟蹊径,绕开简在帝心的王鉷,从他无法无天的弟弟王焊入手,从而将王鉷拖入必死之局。
鲜于向的夸赞让杨暄有点脸红,因为他清楚,整条计策其实出自与李林甫反目成仇的吉温之手,而非杨国忠想出来的。当然,身为人子,杨暄肯定不会将这些告诉外人。
惊喜地发现京兆尹之位在前方招手,鲜于向干劲十足,通过剑南牙兵与任海川保持联系,安排他一步步接近王焊。为了确保任海川的安全,鲜于向先是故布迷阵,在西市南侧的怀远坊买了间中等宅子,家俱仆役一应俱全。可实际上,任海川每晚都会乔装离开怀远坊,在两名剑南牙兵的护卫下来到归义坊居住。
之所以选择归义坊,鲜于向看中的正是南城的荒芜偏僻和鱼龙混杂。他花了一笔不算多的钱,就在坊中买了五六栋相连的宅子,除了一座让任海川居住,其余宅子中埋伏有数十名精锐剑南牙兵,暗中保护,以备万一。
为了掩人耳目,鲜于向还交待任海川深居简出,不要招人注意。除了武侯实在躲不过,其他坊中居民多对任海川一无所知。
计谋进展的很顺利,还不到三个月光景,任海川就和王焊混熟,经常厮混在一起。鲜于向正要按照计划让任海川引荐人手给王焊,王焊却不知怎的与龙武军的将佐搭上了线。据任海川反馈的情报,高仙芝的长子高云舟和族弟高仙桂也被王焊拉下了水,这令鲜于向喜出望外。
鲜于向催促杨国忠收网之时,却忽然发生了李林甫与王霨同时遇刺的惊天大案,条条线索都指向杨国忠,令他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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