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定卓站在赫连雪身后,见他扭回头,眼角余光这才瞟向船侧,那五百名消失的禁军又回来了。
赫连雪亦是捺着胸口松了口气,无意间瞟向窗户,发现船侧站着的五百名禁军突然消失不见了。他愣了下,还未思索就听见舱内有细微声响,再转头李圣香和孔雀虽对立静坐,但有两股肉眼难及的力量在暗中较量。
“李公子这番心直口快,就不怕得罪本门主吗”孔雀笑道,突然间眉头一皱,因为四周空气突然滞冷下来。他手指微勾,几道白光呼啸而过,瞬间因李圣香情绪波动导致的压抑感消失了。
“我是来要回小锦。”李圣香开门见山。
李圣香第一次踏足画眉舫,但他身上的婆罗门花香跟舱内那股奇异暖香瞬间有种冲突的效果,至少赫连雪都觉得两股奇香都在慢慢减淡。
孔雀正在舱内由几名漂亮少女捶背揉腿,甚是逍遥。
肖定卓依旧伫立船首,见他们天黑都寻来,便摆手命人停船放下落梯,让李圣香和赫连雪上船,但是禁军就得原地暂停了。两人入船舱后,肖定卓回头望了一眼船侧岸边站着的五百名禁军,挑了下眉。
画眉舫这回是缓缓行驶在江面上,似乎就是在等他们寻来。
赫连雪和右副将拨给的五百禁军尾随李圣香朝画眉舫寻去。
两名侍卫扶着李圣香来探望凤金猊,尔后,李圣香又问起华锦媗的下落,一听说被孔雀救到画眉舫,他顿时皱眉,一到天黑,不顾阻拦就强行驾马要去寻回华锦媗。赫连雪和陆宝玉拦不住,便一个跟随,一个留在皇帐照顾自家表弟。
隔了一两天,凤金猊还在重度昏厥中,倒是李圣香终于醒了。在他苏醒前,暗中陪在他四周的天师宗人便速速撤去,他醒来时,身边只有两名唐国侍卫。一听到凤金猊昏厥不醒,他还是能偷空的幸灾乐祸。
唐瑶光他们听着太医诊断和袖影剑失踪,这才没往其他方面深想。
“袖影剑怎么会不见了”陆宝玉喃喃低语。“金猊素来剑不离身,除非受伤昏迷才会被人夺了剑”
凤金猊终于被赤炎军找到并带回皇帐。唐瑶光顿时命太医诊断,证实伤口因伤失血过多导致经脉紊乱,昏厥不起。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了袖影剑。
两人顿了下,见凤金猊忽然身形踉跄,不管是真失血过多还是药性发作,就赶紧扶住他,将他轻轻放到地上,然后守在四周防止狼兽靠近昏厥的凤金猊,直到远处传来搜山的马蹄声,这才速速退去。
他直接拆掉布条扔给这两人,然后咬牙用力打在这伤口上,才刚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然后鲜血流出。
这话就最幽默凤金猊哼道,但是他知道这回走险将唐九霄接回来,各双眼睛都在盯着,任何关节出错都会导致前功尽弃。他将几颗药吞噬下去后,把小瓷瓶扔回给两人,然后抬起已包扎好的右掌。为了保护自家媳妇跟狼王血拼被狼牙扎伤的手。
两人一本正经道:“总门主素来不幽默。”
凤金猊看了下几个小瓷瓶,上面白纸黑字各自写着“面色苍白”“失血过多”“经脉紊乱”的字眼。他眉眼一抽,“你们总门主真是幽默,难道光凭吃药就可以唬弄了太医”
孔雀遂偏头做了个示意,两名圣裁门弟子便跟上去,骑马送凤金猊回到阳华山某处山脉,然后掏出几瓶小药,说:“凤世子,这是总门主命属下给您准备的。”
“先生告辞”凤金猊转过眸眼来,淡然回道,然后拂袖离去。高傲涵便也告辞,跟在凤金猊后面嘀咕了一句:“这孔雀比你们描绘的还要让人讨厌。”凤金猊顿了下,点头同意。
凤金猊勾唇哼笑了一声,正起身要走,却听孔雀笑道:“凤世子,你就这样装晕呀换回衣服,顺便割几刀放点血,不然倒时抬回去被太医诊断无事,就有点不好了。”
孔雀亦是叵测一笑:“是呀,开开玩笑多好。时辰差不多了,凤世子,你得回阳华山装晕了,不然他们天亮找不到你,那就不妙了。”
凤金猊道:“本世子当然知道先生是在开玩笑。”
旁观的高傲涵见他们一来一往均是话里藏话,针尖对刀芒,唯恐两人会一言不合而打起来,就急忙从中打和。孰料他自己只是杞人忧天,因为当事者突然却再度轻笑。
“哈哈哈,凤世子说得好像很懂本门主一样。”孔雀大笑,拂袖撑在膝盖上,既英气又一本正经道:“但你觉得本门主是在开玩笑吗”
凤金猊凉凉笑道:“先生真爱开玩笑。坏人姻缘,可是要下地狱的。”
短短几句话就让高傲涵明白凤金猊、孔雀、华锦媗的三角纠纷了。
“但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孔雀悠哉道,眼神显然表明他说的“心急”“豆腐”并非表面涵义。“未婚夫未婚妻不就是都单身,这一没下聘二没拜堂三未洞房,即便成亲洞房了,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推不倒”
凤金猊淡笑:“先生不急是自然,因为华小姐是我的未婚妻,自该是由我急。”
“小美人正在路上,本门主都不急,你急什么”孔雀幽幽笑道。
凤金猊亦笑:“请问先生,不知华小姐还有多久抵达画眉舫按照您的计划,她是被救上船了。”
孔雀顿了下,禁不住多望了凤金猊两眼,勾唇笑道:“看起来也确实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