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谁都会讲,唉──算了,先这样吧。
从刚才到现在,都在自寻苦恼。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再说,有不少推论,
都是在缺乏根据的情况下进行的。
「得花上一段时间,好好观察才对。」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远离泠。没错,
他是挺可怜的。丝和泥要是看到了,铁定会把我臭骂一顿。
哼,对他,我不会再产生更多罪恶感了。
晚一点,泠要是还没起来,乾脆就用肉柱把他埋了。那样应该也挺好玩的─
─嗯,就这么决定了。
「好啦──」我小声说,拍一下手。
现在,该做点什么呢,最好是能够增加自己的正面形象;趣味度要高一些,
技术性则──。
不用考虑那些太複杂的,我想,去跟妈妈见面,就是个不错的主意;既不会
带来太多噪音,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不方便。
明若是还没醒来,我会去找其他人玩。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坚持要打扰。
我再怎样兴奋,也不会在喂养者大人面前表现得太像个死小孩──这样想,
好像又等於是间接承认,自己平时做人就很失败,可恶。
大家对我的描述,都不全然正确,嗯──和明相处的头一百句话,多少可以
环绕在这个议题上。
就算缺少几段关键记忆,也没关系。只要我表现得体,就能够减少和喂养者
之间的距离。
不过就是「好形象」嘛,要营造才不难呢。
再怎么说,我都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至少,是触手生物中最为接近的。
努力伸长脖子的我,循着味道,前往肉室深处。除奶香之外,还有一点血腥
味,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对此,我很心疼;一定会的,只是不好意思在其他人的
面前表现出来。
面对明,我或许会结巴得很厉害。
因不敢说出心里的话,而长时间闭口不语,这也不是我想营造的形象。
无奈,我也不是那种嘴巴很甜的人。
要逗喂养者开心,得依赖言语以外的方式──千万小心,别像面对其他人那
样。
在明的心中,我的形象或许就是个怕生的孩子;就算被说成是「笨拙」或
「彆扭」也ok,只要她别讨厌我就行。
丝曾经边摇头边说,会不会到了最后,只有老石喜欢你而已啊
我不想承认,但先有心理准备,还是比较──。
不、不、不,我停下来,使劲抓头;一但身体变好,心痛的感觉也会加剧。
常待在老石身边的我,我可不会轻易假设自己被嫌弃时该如何是好,
虽说最后还是离开他了,但那比较像是旅程在预定时间内结束,几乎没有错
过或搞砸些什么的感觉。
那些和凡诺生活在一起──或是根本连凡诺都没见过──的触手生物,常承
受一堆莫名其妙的压力。
特别是佑。我记得,她更常受到忽略。
再强调什么设计和任务上的侷限,只会加深我们对她的亏欠感。由於已经不
可能补偿,我们在面对这一道裂痕时,几乎都採取逃避的态度。
多亏了明,现在大家看来都很幸福。可对我这个刚重生的人来说,眼前的一
切,还是存在有不少变数。
喂养者是好人、是小孩、是我的母亲──以上印象,我都试着加深。无奈,
最后一段,听起来还是有些勉强。
说不定,我正是为了逃避心中的恐惧,才会老想着要找其他人的麻烦。
蜜要是知道了,大概又对我说:「这样很不应该」。
就算她没有横眉竖眼的,也常让我有吞下一大把冰块的错觉;这只狗真讨厌,
我想,使劲咬牙。
不提表情,单看态度,她可能还算客气,但──就因为她老是先针对重点,
很容易让人有被蹧蹋的感觉。
到头来,我仍是只敢和自己熟悉的对象说话,简直比丝还要幼稚。
这一点,我也要试着隐瞒喂养者。短时间之内,明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平
安、快乐的,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就行。
可我记得,她是个聪明人;这表示,就算谁都没透露,她还是会注意到我的
问题在哪里。
至少到年底前都不要吧,可恶,好麻烦。
走着走着,已经很接近目标了;有几段,味道变得极淡;是蜜的缘故,我猜,
她为了确保明的休息品质,把房间用法术藏起来。
还挑这种偏中间的部分,就是要让人家摸不着头绪,应该──不只是针对我。
对现阶段的喂养者来说,丝、泥和泠的关切,可能都是负担。
蜜自愿接下这个工作,也不是为了独占喂养者。换成其他人,嫌疑就大了。
当然,很接近喂养者,是有机会能嚐到一些甜头。但蜜可是个正经的人,又
长得太像狗了,明应该──。
噢,先把最后一段删去。
就算要进行任何亲密接触,蜜也都会节制再节制。再怎么说,明可是刚生过
小孩,应该没那么有活力。
蜜向来又把责任看得比个人yù_wàng还要,说得更直接一点,她应该比我们之中
的任何人都还要适合进行看护的工作。
即便如此,贝给蜜带来的阴影,还是不容小觑。
和明不同,贝的精神很不稳定;不仅生活起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