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因为太常在意这些无聊的小事,才会常让大家都感到尴尬。难怪,蜜
常叫我行事务必慎重、小心。
可於这同时,我也发现,大家在服侍喂养者之前,好像都不需要经过什么演
练。对此,蜜的解释为,明很少特别要求些什么。
好像也没有太多顾忌──嗯,说明的个性跟老石差不多,好像又怪怪的。
此外,在该强调什么人类中的模范时,一直强调老石,好像我活了快两个世
纪,只熟他一个人似的;这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承认。
比起反省自己为何对於认识其他人类都没那么积极,我更想沉浸在对於佑的
怀念中。
我的好姊妹,你看见了吗;真的有人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并於如此短的时
间内,就肩负起喂养我们所有人的责任。
佑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喂养者会喜欢她的。如今,我这么强调,已不具有多
少意义,最多就是证明自己没有忘记她。
我也不想增加明的内心负担;再说,她现在还年轻,不会一直都是这么的无
怨无悔的。一但她开始渴望正常生活,便会希望我们离开;无论是一阵子,还是
永远的,我们都不会太感到意外。
说得更直接一点,我们甚至没资格去要求她尽什么义务。因单就这一个月左
右的时间看来,我们从她身上得到的,已经太多了;想要已久的,甚至是连想都
不敢想的,她都已经──。
吸一下鼻子的我,先是伸展一下自己的双手,再轻轻揉捏自己的双腿;运作
状况绝对没问题,连外型都漂亮到了极点。
佑不该错过这些──正确的说,她比我们之中的多数人都要有资格先获得;
自很小的时候开始──算是一辈子──她就不得不发挥自己的专长:从蜜的身上
获得术能,然后再分给我们;虽说视觉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某种程度上,那
搞不好等同於将自己开膛剖肚。
像一只千疮百孔的水蛭;即便ròu_tǐ没受到什么伤害,给精神带来的打击,仍
是不容小觑;无庸置疑,佑是最后一块拼图──一个完美的工具。描述起来非常
简单,可之中的意义,实在是过於沉重。
她当然会成为我们所需要的那种人,八成还有一套相应的本能;毕竟是订做
出来的,但──我们可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甚至没有关心过她的感受。
是为了回避良心谴责,或是根本没把她当人看──无论有没有自觉,蜜在提
出要求的那一刻起,就成为和凡诺差不多的货色。而她也是逼不得已的;迟迟未
找到喂养者,贝又只可能给她术能;无论多么单薄,均匀分配后,我们就能够继
续追逐希望。
我们都知道,故──对此,我们不会轻易谴责蜜;她承担的压力,不会比佑
要来得少,而她虽然想交棒於我,现实却没有那么配合。
过了这么多年后,才去认真计较谁更辛苦,根本没有意义;换作是我,大概
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或者,是跟佑一样:乾脆放弃求生的本能,直接冲向终点。
或许有人会瞧不起那种做法,但──不用想也知道──寻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就我看来,佑是完结了人生,而这并没有真的对不起谁。
因为明的出现,那些既哀伤又灰暗的觉悟,我们已不再需要去培养;在感到
庆幸的同时,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佑;会这么想的,应该不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