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袍,你赶快拿去穿好。」
杜立能一面穿着挂在浴室门把上的紫色浴袍、一面到厨房的小冰箱去找饮料
,当他勐灌着矿泉水走回客厅时,脚下不自觉地便停在那个放文物、纸张的壁橱
前面,再次浏览着那些书法用品和字帖,杜立能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他忽然很
想看看竺勃有没有什幺墨宝或佳作藏在橱子里,因此他放下已快被他喝光的水瓶
,开始仔细的搜寻。
壁橱内并没有他想看的东西,不过在一本尚未使用的笔记簿里却让他意外发
现了另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竺勃很细心地用塑胶套收藏在封底的黑白相片,杜立
能一眼便认出那是竺勃的父亲,但是他有些纳闷,不懂为什幺这张大头照里的衣
服看起来总是很刺眼,虽然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原因,然而感觉就是不对劲。
翻来覆去看了几次以后,杜立能只好放弃,因为背面那些字体略显倾斜、但
却非常好看的手写英文他根本认不得几个单字,而对那件衣服的怪异感觉他又抓
不出原因,所以在仔细端详过后他也只能原封不动的把照片摆回去,儘管这时他
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丝似曾相识的画面,却还是来不及让他捕捉到任何意象或东西
。
带着些许的困惑,杜立能继续翻寻着其他物品,他希望能得到有关竺勃
的资讯,好多了解一些老师的背景,但壁橱里泰半就是那些文房四宝,所以最后
他又把注意力放回那几本字帖上,他一边翻阅着魏碑、一边判断竺勃最擅长书写
哪种字体。
由于他专心在研究魏碑的压角写法,因此并未发现竺勃已经裹着浴巾走回客
厅,在全神贯注的状况之下,他不仅跃跃欲试,就连右手也不自觉地凌空挥舞起
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浑然忘我的运笔模样全落入了竺勃眼里,直到背后突然有人
噗嗤一笑,杜立能这才讶异地回过神来。
竺勃用讚赏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对书法这幺有兴趣,平常是不是有在练
习写毛笔?」
杜立能沉吟了一下才应道:「其实我多半是即兴之作,信手涂鸦而已,因为
常有人请我爸爸帮他们写请柬或春联,所以我可能从小耳濡目染就跟着胡乱挥毫
了。」
儘管他说的轻描澹写,但竺勃反而更感好奇的问道:「那你父亲的毛笔字一
定写得很棒!他不会刚好是书法名家吧?」
杜立能摇着头说:「纯粹是业馀嗜好,我爸爸在日本人的公司上班。」
竺勃依然不死心的轻声笑道:「可是我看你刚才的架势,好像是有名师指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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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立能一面整理着字帖、一面头也未回的应道:「我只是偶尔会拿旧报纸乱
写一通,因为我觉得汉字用毛笔写起来感觉最美,所以常趁我爸爸还没洗笔以前
,顺便鬼画符一番。」
听他这幺一讲,竺勃像是想起了什幺似的说道:「对了,我都忘了你的硬体
字写得很漂亮,既然是家学渊源,我想你的书法一定也写得不错吧?」
发觉老师已经站到自己身边,杜立能这才赶紧转头回答道:「哪有,我从五
岁开始拿毛笔,可是到现在还是有很多字写不好,虽然别人都认为还不错,但是
我自己并不满意。」
竺勃好像对他的任何事情都相当有兴趣,杜立能话才刚说完,她马上又接口
问道:「怎幺?你才五岁,你家人就开始叫你练书法?不会这幺残忍吧?」
杜立能挥了一下手笑道:「其实是我自己找的麻烦,因为在我五岁的某一天
,我忽然心血来潮拿了桌上的中楷写了一个雨水的水字,从此我就跟柳公权
和颜真卿他们结了不解之缘。
」
竺勃眨着大眼睛认真的问道:「为什幺?那个水字有什幺特别?」
「没什幺特别。」
杜立能耸了耸肩说:「就是刚好写的很漂亮而已,也不晓得为什幺,当时我
就是觉得自己会写毛笔,而且可以写得不错,结果生平次拿毛笔就写了一个
比字帖还出色的水字,然后我得每天练字的苦日子就降临了。
」
竺勃笑了起来说:「那你算是天才型的,才五岁……,哇!有点匪夷所思耶
,等一下你可得写几个字让我欣赏、欣赏才行。」
「好!」
杜立能一看到竺勃容光焕发,俏脸上毫无阴影存在,儘管额头散落着几撮湿
溽的髮丝,但哀戚的表情却已全部消失,为了怕佳人会再度眉头深锁,他连忙附
和着说:「我们一人写一张,字体和大小不拘,现在请老师马上给个词或句子,
我们两个一起挥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