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有人认出了她,又同自己身边的人小声低语,不过片刻,那一行人就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咱们下去。”孟揽月扯了扯白无夜的袖口,她要近距离的去看看。
没有说什么,白无夜翻身下马,顺便把孟揽月也抱了下来。
护卫随行,将白无夜与孟揽月严密的围在中间。而前头的人也纷纷下马,警惕的注视着他们,并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没时间管他们,孟揽月直奔那满地打滚的兵士,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片。这么看过去,孟揽月也不禁心下几分难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太刺耳了。
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兵士,他身体蜷缩,双脚绷直,因为天上有红霞在照着,使得他的脸看起来也是紫黑的。
但孟揽月判断他的脸应该是黑色的,这紫色则是因为天上的红霞。
再看他的眼睛,不断的在翻白,牙齿紧咬,痛苦的声音则是由喉咙里发出来的。
“能不能把他衣服剥了?”她没有背着背包,所以也没有手套,自是不敢随意的伸手。但是白无夜不惧毒,他可以。
“你确定?”垂眸看着她,白无夜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
“我要看看他身体变成什么样子,那毒素是怎样传染的,不剥下他的衣服我确定不了。”毒素的传播分好多种,但刚刚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血液接触,或是其他方式的传播。
最后看了她一眼,白无夜举步向前,然后俯身,果真听孟揽月的话动手剥了那个伤兵的衣服。
这里没人能够动手,只有他可以,而果然的,白无夜剥了伤兵的衣服,他也没有被传染。
衣服被剥光,一旁南周的将士似乎想出言阻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逐一查看,这兵士的身体也是黑色的,那种从皮肤之下泛出的黑色,就像被涂抹了一层什么。
他双脚绷得很直很直,就像抽筋了那种状态。肌肉紧绷,就像绷在弦上的箭。
他双臂交叉的拢在胸前,又好像很冷的样子。
“我要看他的手。”他手攥的很紧,但孟揽月瞧着他那拳头上好像有血。
再次弯身,白无夜充当跟班儿,将那伤兵死死攥在一起的手掰开了。
“果然是这样。”看见了,孟揽月也有了初步的判断,她上前蹲下,然后顺着白无夜的手,将两指搭在了那伤兵的腕上。
“毒是由血液传播的?”看孟揽月的动作,白无夜自是也看见了伤兵手上的血。
“嗯。不止是血,大周射过来的箭上涂抹的毒是液体,它们溅到了人的皮肤上就会使人中毒。而有的箭划破了兵士的身体,毒入血,就也变成了毒。其他人再碰到带毒的血,又被传染上了。这些中毒的兵士,你们要是想把他们运回去,最好把他们剥光了。不确定身体哪部分沾上喷溅的毒液的,用布帛把他们裹上,回去之后要先清洗一番才可以让军医查看,不然说不准谁就会被传染。而且看他的脚,颜色却是全身上下最黑的地方,我认为,可以在脚上排毒。但,应该只是暂时缓解之法。”说着,她抽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卷镇,展开取出里面的银针,就绕到了那伤兵的脚下。
他双脚绷得直直的,脚趾头都蜷在了一起,看起来极为痛苦。
没人反对她的做法,她也直接蹲下,查看了一番,便在那兵士的脚背上下了针。
一针下去,她随即便抽了出来,黑色的血喷溅出来,惊得她眼皮一跳。
白无夜手更快的把她拽开,那血堪堪擦过她的衣角,太险了。
不由得轻吁一口气,抬头看向白无夜,“多谢。”
没说什么,但白无夜的眼神儿诸多责备和不认同。
“你看,他身体放松下来了。”再看那兵士,他身体已不似刚刚那般紧绷,反而松懈了下来。
见此,孟揽月挣脱白无夜的手,在那兵士的另外一只脚上也下了针。这次她避开了身体,那喷出来半米高的血也没有碰到她分毫。
南周的兵将在一旁观看,各个看的真切,也都记在心里。
“把他们几个的靴子脱了,我还想试试。”孟揽月心下有些不确定,想要更多的试探几次。
白无夜终是不耐,“要本王去给他们脱鞋?”
闻言,孟揽月也不禁哽了哽,他是西疆的主子,给南周的兵士脱鞋,的确不合适。
只是,她真的想再试试。
“我来。”在旁边观看的南周将士更着急,他刚刚听到了孟揽月所说,也不再担心碰到他们会被传染,只要避开血液就可以了,而且他也可以不用手。
说着,那将士走过来,挥起手中的长剑,直接把几个兵士的靴子划破了。
这剑的力道极准,准确的割破了鞋袜,却没有伤及他们的脚。
这几人的脚和之前那兵士的一样,都是皮下漆黑,绷得直直的,脚趾蜷缩。
抽出银针,找准穴位,一针下去再拔出,黑血喷溅。
随着黑血出来,他们果然不再抽搐了。
这招好使,孟揽月心里有了底,随即拽出自己身上的丝绢,这次她垫在了兵士的脚上,隔着丝绢下针。
抽出银针,血喷出,那血的劲力极大,把轻飘飘的丝绢都顶翻了。
丝绢沾了血落在了一旁,孟揽月捏着边角捡起来,她要拿回去研究。
“我刚刚做的你们也看到了,把他们尽快运回去,然后告诉宋先生。但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