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隐藏在心中的罪孽触动娇柔的神经,让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摆到什么位置,不
过这无尽的难堪里,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兴奋。
【我真是个坏女人。】
她马上调整好心态,捋了捋又留起来了的马尾,边把已经沾了汗的女式衬衫
脱了,边说着应付的话,「你们不知道他那工作,一天到晚不着家……再说今天
不是序礼的生日吗,管他干嘛?」
这番言论自然就惹老太太生气了,「人家害怕女儿嫁了人不顾爹娘,你倒好
,一天到晚回娘家……不过你们俩都是,孩子平时没时间也给我看着,一个个着
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忙个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女人活动着嫩白的胳膊,舒缓着抱久了女儿的疲劳。贴
身的短袖崩出了她的好身材,生完孩子依然是小腹紧致、柳腰翘臀,「他是瞎忙
,我可不是,我出来这几年可干得不错,你不信问姐,我可比他挣得多多了。」
「嘿——」抱着小宝贝的大姐刚坐到沙发上就回过头喝止她的发言,「你这
就是在家,在外别可别跟人乱说。而且当时还不是你要死要活跟人家的,这会儿
又开始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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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正是女人想听到的话,她装作不在意,踢掉了平底的休闲鞋,挽着九
分裤的裤腿,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哼,大不了就离呗——」
「别乱说!」
站在她旁边听到了的二姐不满又古怪地皱着眉,嘴张了张,又有把话咽了回
去。
她知道男孩的母亲心理,想劝又没法劝,不过她也不会继续发牢骚,她的目
的已经达到了。
【这样就好……潜移默化,真要哪天提出来,这些铺垫应该能把故事圆上。
】
她呼了口气瞅着四周,似乎摆设又变了。她已经不在老房子住了,每次回来
陌生都要增加一分,是哪里不一样,是粉刷了墙面、是换了新家具还是铺了新桌
巾,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而能确定的变化,只有没有了【他】。
母亲和大姐逗弄着她和序礼的小可爱,她压下了心中的委屈,向二姐问道了
大哥一家,果然得到了还没有来的答案。
「那我先去序礼那屋躺会儿,一个人弄莉莉累死我了……」
「你干嘛不去你自己屋里——」
「哼,你们乱放那么多东西,把我那屋当仓库吗,我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
—」她蜷着琼鼻,一个劲儿地说,看到她们惭愧的表情不由得露出了得逞的表情
,「再说他那屋还有音响,躺在那听着曲儿,多享受!」
「呦呵,呦呵——」
面对几个老女人对她好吃懒做享乐主义的指责,她只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
被抛下的小姑娘看着妈妈当甩手掌柜,竟还没心没肺、乐呵呵地摆着短粗的小腿。
女人进了外甥的房间,和外面翻天覆地焕然一新的变化相反,这里的一切她
都那么熟悉,她甚至能从静默的灰尘味儿里嗅到他的气息。
小屋的凉爽加上黄昏日光的宜人,她躺倒在那远去东洋的小坏蛋的床铺上,
贪婪地体会着、回忆着他的一切。她把头埋在他的枕头上,攥着他的被褥,她咬
牙切齿,想象着自己见到了他,抚摸他的脸颊,然后狠狠咬上去,狠狠地啃咬,
留下自己的口水,留下自己的印记。
折腾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无趣,下了床把男孩一溜音响设备全部打开,什么
cd、解码,功放,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毫无顾忌地使用他们,回忆起男孩认真
伺候她们的样儿,生怕她们磕着碰着,没出息的样儿,善妒的女人就有一种报复
的快感。可转过头,却打起了她们的鬼主意,想着抽空去看看有没有新的音箱,
去馋馋那个在日本的小坏蛋,让他心有向往、让他恳求自己。想象着他吞吞吐吐
、欲语还休,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被需要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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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愉悦地吐了口气,她便翻找起要听的cd。男孩有一些古典的交响的收藏,
但他说不上爱听,比起西洋管弦,他更喜欢民乐;然而比起弦乐,他又更爱人声
,以乡村和民谣为最。她翻过了一些她不认识的日本歌手,拿出了他最爱的田纳
西·福特,而后面的王菲又有点让她犹豫,她的视点在cd架上游移,突然发现
了几张自己没见过的专辑。
「——成碧?」
看到封面那女人顾影自怜的神情,她就感到一阵厌恶。她不知道她是哪个唱
民谣的贱人,不知道她的声音好不好——不,应该很好,那个男孩不会去欣赏空
有外貌的歌手,追求完美的他还会经常纠缠在录音的一点小瑕疵上。
不过这也是她感到不安的,那个女人五官轮廓饱满,在她看来甚至是矫揉做
作,可又没有指责她整容的理由,她的长发温婉柔顺,眼神就像小白兔,似乎身
材也更加丰满,完全就和她这个生完孩子后脾气更加暴躁的姨妈是两种风格。
咔嚓——
一阵开门声后客厅又热闹了起来,传来了各种老男人老女人们没有新意的寒
暄,他大哥一家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