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嫂尴尬地看着方氏,一脸不自在的样子。这时候,从隔壁传来一个妇人尖酸刻薄的叫骂声。
“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家的鸡?吃了肚子烂脓的东西,自己家穷,那就去,想着别家的东西算什么本事?要是让老娘知道是谁做的缺德事儿,老娘刨了他的祖坟,让他知道老娘的利害。最好马上给老娘还回来,否则有你们好看的。一群死了心,没心没肝的混帐东西。”
李峰,李铭晟和李铭炙走出来。隔壁的响动那么大,如果还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那就是装聋作哑了。那样倒显得他们心里发虚。
“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峰说道:“好像听你们在说鸡。青嫂家的鸡不见了吗?”
青嫂看着李峰,尴尬地点头。隔壁咒骂的是她的婆婆,那是个泼辣的老妇人。向来是她占别人的便宜,别人占不了她的便宜。
“我们两家隔得最近,我娘就让我来找找。说不定飞到你家来了。”青嫂红着脸说道。
“那就进来找吧!”李峰说着,打开篱笆门,让青嫂进院。
青嫂犹豫了一下,走了进来。他们两家做了多年的邻居,方氏和她的关系还算和睦。不曾想今天为了一只鸡,两家要闹成这样。青嫂的丈夫吃喝嫖赌占了三样,也就是吃喝赌。平时家里的农活儿做不完,李峰和方氏总想着帮一把手,青嫂对他们是非常感激的。可是家里有个利害的婆母,不管李家做了多少,她也不会领情,反而想着占更多的便宜。这次更是莫名其妙地栽赃他们。
李铭晟和李铭炙心里不痛快。然而青嫂是长辈,他们平时对她很敬重,知道她的为难之处,就没有说什么。李倾儿和青嫂的女儿李素是青梅竹马的姐妹。李素十五岁,性情温婉,与青嫂的个性有些相似。李倾儿有些自卑,与这个青梅竹马的姐妹很少走动。特别是李素被卖到隔壁村做童养媳之后,来往就更少了。
青嫂在院子里看了看,没有找到鸡的影子。别说鸡,连鸡毛也没有一根。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李家的人,憨厚的脸上浮现难堪的表情。
“我说大嫂,你到底找到没有?”一个与青嫂年纪相差不大的妇人心急火燎地跑进来。“娘那里发了好大的脾气,你怎么慢吞吞的?”
这个妇人出现后,李家人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这个妇人是青嫂的弟妹杨氏,她的个性与婆母凌氏一模一样,不仅喜欢占小便宜,还喜欢碎嘴。白的说成黑的,活的说成死的。她还喜欢无事生非,没有的事情偏偏说成有,把一个家闹得鸡犬不宁,谁沾上她谁倒霉。
青嫂皱了皱眉说道:“荣儿娘,这里没有我们家的鸡。我想是不是跑出去了。要不还是去外面找一下?”
“哟,大嫂,你说的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们家的鸡是多长了一对翅膀还是多长了一双腿,为什么能跑那么远?不要忘记了,我们娘整天把它们盯着的呢!院子的篱笆就比别人家的高半截。如今不在了,肯定不可能是自己跑的。娘让你好好找,你随便看几眼就算应付,她老人家要是知道,又得把你打得爬不起床。你不找,只有我来辛苦一下了。”杨氏说道。
杨氏说着,一幅气势汹汹地往里面冲的样子。这样的架势不是来找鸡的,倒是来找麻烦的。青嫂刚才说话还算客气,只说鸡会不会飞到这里来了。这个杨氏说的话就不同了。她就差明明白白地问李家的人,你们家是不是偷了我们家的鸡?
“等一下。婶子是来找鸡的,还是来搜屋的?我怎么感觉你来我家搜屋子的?”李倾儿拦住杨氏的路。“咱们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这里是我家,你又不是我们家请来的客人。你这样闯进去,可是犯了私闯民宅的律法的。”
“倾丫头,你可别吓唬婶子,婶子是吓大的。”杨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家的鸡不见了,你们家的嫌疑最大。婶子也是好心,帮你们证明一下清白。要是不是你们家做的,当然就搜不出什么。如果在你家搜出一根鸡毛,咱们就要找乡亲们说道说道了。”
“呵!鸡毛?我们家不养鸡,并不代表着我们家没鸡毛。你这样可是没有道理。”李倾儿生气地说道。
“这样说来,你们是害怕了?”杨氏得意地看着李倾儿。“难道就是你这个丫头做的?你们家穷得揭不开锅,但是一个个长得比以前还要白嫩。最近从你们家闻到肉味,那不正常吧?你们欠着里正八两银子呢!哪里有银子买肉?如果不是偷的,又怎么解释这些事情?”
方氏担忧地看着李倾儿。李峰神情难看,李家兄弟更是想要扁人的样子。唯一称得上冷静的也只有李倾儿。毕竟这样的小阵仗,前世早就见过多少回了。一个村姑,还不至于让她方寸大失。她只是对这个村里的人感到失望。他们家的情况变成这样,就没有一个人表示善意吗?她明明记得刚清醒的时候还有几个人送来野菜和鸡蛋,这说明他们对李家还是有善心的。或许是李家的‘困境’吓住了那些人吧!
“荣儿娘,倾儿娘不是那种人。他们家的情况变成这样,怎么可能会有肉味?应该是你闻错了。或许从更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青嫂说道。“院子里没鸡,我们回去给娘说清楚,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你想做好人,用自家的鸡喂外人的嘴,那是你的事情。我们家荣儿还在长身体,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凭什么便宜外人?说什么今天也要搜他们家的屋。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