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施警官,我的初衷只是想帮帮你们。”
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自责,话里的意思很清楚。
他周成宇之所以指证钟云海,是因为警方已经确定了钟云海是凶手,而他只是想帮警方的忙,让钟云海的罪名彻底落实而已。
“我知道我这算是作了伪证,你们要怎么处罚,都可以。”周成宇微微顿了一下,紧接着,他抬起那双一直很冷静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施安冷,话音忽然一转:“但是你们不可以冤枉我是凶手。”
他最后一句话,格外的凌厉。
施安冷和厉司南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
沉默再次蔓延,三人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最后,还是施安冷打破了僵局,“好,那我们换个话题。”
“你这么晚了,跑到小宝的坟前去做什么?”
“你们都看见了,我也没什么隐瞒的。我只是去祭拜一下它,毕竟之前它活着的时候,在小区里经常能遇见。小宝是一条好狗,死得那么惨,我去祭拜一下,这不犯法吧?”
周成宇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挪开,神情十分平淡。
反倒是施安冷,有些不淡定了。
周成宇这么冷静,她实在有些担心。
“自然不犯法。”厉司南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不过周先生的心肠真是好,居然连条狗都那么重视。”
说这话的时候,厉司南的语调忽然高昂起来,语气透着一抹嘲讽的味道。
没等周成宇说话,那男人便接着道:“我听说那条叫小宝的狗,是被人杀死的。”
周成宇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恢复正常。
他目光笔直的落在厉司南身上,眼神深邃幽冷。
周成宇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厉司南继续道:“我看你对那条狗倒是格外的看重,想不想知道它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如一记惊雷落下,让周成宇的眉头拧了起来。
厉司南虽然是在问他,却丝毫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凶手先是将那条狗绑了,然后用鞭子将它身上每一块皮肉抽烂,再在伤口洒了糖和盐。”
“我们都知道,在伤口上撒盐是什么样的感觉。凶手之所以还洒了糖,是因为他对那条狗真真是恨之入骨。糖分吸引蚂蚁,蚂蚁爬到了伤口上,就会不停的啃咬。”
这种折磨,即便是人,都难以承受。
更何况,小宝只是一条普通的田园犬。
“凶手将它折磨够了,才用绳子,勒死了它。”
厉司南说这些的时候,面无表情。
可是施安冷知道,他都是装的。厉司南是何等爱狗的一个人,在得知小宝的遭遇后,他脸上浮现的痛苦和怜惜,施安冷至今记忆犹新。
可施安冷此刻十分佩服他,能故作冷漠的讲述着小宝的遭遇,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
下意识的,施安冷的视线移到了周成宇身上。
那少年动容了,面色沉黑难看,被拷上了手铐的手,也悄悄的攥起了拳头。
施安冷知道,厉司南的激将法,开始生效了。
“周先生想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厉司南此时,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到了周成宇的面前。
他垂着眼眸,冷冷的看着椅子上端坐的少年,不禁眯起了双眼:“很巧合,杀死小宝的凶手,就是我们这起案子的死者杜航杜先生。”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杜航之所以会死,会不会是因为他杀了小宝呢?”他挑眉自问,而后自顾自的回答:“可这世上有谁会为了一条狗去杀人的?毕竟狗只是狗,只不过是人类的玩物而已。”
他话里的重点,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小宝。
“更何况,那只叫小宝的狗,只是一条毫无血统的田园犬,是国内犬类中最低贱的品种。”
最低贱,毫无血统,万物
这些字眼,在一个爱狗的人听来,可以说分外的刺耳。
就连施安冷都觉得,厉司南这么说有些过头了。
她动了动薄唇,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周成宇低低的冷笑了两声:“低贱?”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我以为厉警官应该是懂它们的。”
这个“它们”,指的是像小宝那样的犬类。
厉司南终于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端视对面椅子上的少年。那原本冷静的少年,此刻却因为他几句话,就动了气。
可见,他是真的很看重犬类,尤其是小宝。
“即便小宝只是一只田园犬,难道它就不是一条活鲜鲜的生命吗?”
“杜航他有什么权利?那么残忍的杀死小宝?”周成宇额头的青筋已然暴起,那双冷静深邃的眼睛也瞪得很大,仿佛铜铃一样,眼神却十分的狠厉。
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柔弱的身板看上去透着几分邪气,让人望而生惧。
审讯室内的气氛再次凝结,施安冷看着已经快要暴走的周成宇,不禁站起身:“所以,你也用同样残忍的手法杀了杜航,为小宝报仇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问题却很犀利。
周成宇稍稍找回了一丝理智,目光微转,闪烁的对上施安冷的眼睛:“施警官,我没杀人。”
他的语气,依旧坚定。
从那真挚的眼神来看,周成宇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施安冷不禁疑惑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