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开着壁灯,离竣已经被连煦赶走,深夜静谧的病房里,只有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泪痕斑斑。
离墨在她床头坐下,心疼地伸手去碰触她眼泪流过的地方,触手有些干燥,不似今晨她脸上的润滑细腻。
“嗯……”床上的人儿蹙了蹙眉,动过清宫手术的连煦很难受,下身一开始流了很多血,现在还潮湿着难受得很,她不舒服的呢喃一声,最后还是忍着睡意挣扎着醒来,想要把脏掉的卫生巾换一下。
岂知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离墨坐在自己床头,连煦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最后确定是他没错,立刻坐起身扑入他的怀中,忍不住大哭起来。
离墨愣住,一时间不明白她又打算做什么,是她自己要把孩子打掉的,并且那个孩子又不是他的,她怎么有脸在自己怀里哭?
“离墨,我们的宝宝没有了!”连煦哭了许久,这才仰头朝他看来,随即看到他阴着一张脸,立刻委屈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对不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离墨皱眉质问。
“你……什么意思?”连煦抬起头,泛着泪光的眼里满是疑惑,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离墨推开连煦,脸上的阴霾不减,“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男朋友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接近我只是想要利用我,你最爱的人还是他,所以你听他的话把孩子打掉,哈哈哈……可惜啊,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应该是你男朋友的吧,从时间上算,应该就是我们那晚之后就怀上的吧,如果你知道那是你男朋友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打掉!”
他每说一句,脸上的怒火就多一份,连煦望着他那张想要杀人的脸,表情诧异又恐慌。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离墨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他力道很大,连煦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
好看的星眸里泪水涟涟,心太痛了,他竟这样误会她。
她是利用他报复兰蔻没错,可,她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过第二个男人,孩子又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一丝不舍在离墨的心底散开,他努力克制住,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那泪光潋滟的双眸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她在隐忍,鼻头已经泛红,却始终没有流出一滴泪水。
为什么?觉得委屈?
她的委屈,有他的愤怒多么?
“连煦!我周一就会跟兰蔻领证!”离墨微微使力,她便如破碎的玩偶一般倒在了病床上,绝情的话语继续脱口而出,“原本是打算在你满二十岁之后娶你的,可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如果真的娶了你,那我岂不是要替别人养孩子?”
“你走吧!”连煦趴在枕头里,心已经绝望,任何的解释只会徒增悲伤,还是让他走吧,眼不见为净。
难怪外婆常说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你伤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罢了,他被自己利用,自己也伤了身心,算是扯平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但……
离墨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无法放过她。
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脸上阴霾依旧。
“离墨,对不起,你走吧!”连煦很诚恳地跟他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报复她就把你牵扯进来,离竣说的没错,我是在利用你,可我得到了报应,伤了身心。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不豁达一点,放过彼此?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你也别……”
“两年的时间还没到,你就想算了?”离墨听得出她话中有想要逃离的意思,她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他为她毁了婚礼,弄下一个烂摊子,她就像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没那么容易!
“你不是要跟兰蔻领证了么?当初我们的条件可是你不要娶兰蔻,我才做你的情妇的,既然你现在决定跟她领证,那我……”
“那是下周一的事!”
“我今天才做清宫手术,就算还有两天,你认为这两天里,我还能尽情妇的义务?”
“连煦,就算我要跟她领证,这两天,你也是我的人,得遵守我定下的情妇守则!”离墨用力捏着她的手臂,表情前所未有的凶狠,“你休想逃。”
“呵……”连煦自嘲一笑,“那就随便你吧!”
离墨看着她脸上苍白的笑,缓缓松开了手,拉了把椅子在她床头坐下,命令:“睡觉!”
连煦这才再次躺下,将被子拉起来,背对着他侧躺。
可下身却很不舒服,隐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起身。
“做什么?”离墨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上厕所!”她淡淡回答,下床打开床头的柜子,取出护士为她准备的卫生巾,收入病号服的口袋里,起身去了卫生间。
离墨站起身,看到她裤子上的一大片血红,冰潭一般的眼眸终于浮现出了心疼,那么多的血,该又多疼?
就算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依旧心疼她。
离墨自嘲一笑,在她面前,自己就这么犯贱。
片刻之后,连煦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离墨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他一定是看到了,脸上有些尴尬,更不想跟他解释,难受地走回病床边,上床躺下,拉上被子,继续背对着他侧躺。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今天经了太多事还是之前因为麻醉而睡了太久,连煦现在精神很好,根本就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