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迪智叹气:“若瑶,在你与延仲相识之前,我就选定了如嫣做他的妻子。后来因你而一直将他们的婚事拖延。你被烙伤的那段日子里,我怕延仲会因你‘色衰爱弛’,就在那时,为他办了婚事,娶了才貌俱佳的如嫣,看延仲会不会动心。我当时想,如果他移情于如嫣,我会派人来照顾你,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们两个再像以前在惋春园一样生活。如果延仲对你不离不弃,我也就放心了。可如果那样,如嫣她、、、、、、”
“如果那样,如嫣就会成了延仲独有虚名,夜夜空房的大少奶奶,她这一生就毁了。”苏若瑶接下程迪智不忍说的话:“一官觉得,那时利用如嫣来试探延仲对我的爱,很对不起如嫣是吗?”
“嗯,若瑶看透我心了,”程迪智折上扇子,又摊开,说:“后来,发生有人假传圣旨一事。那时,众人皆以为延仲移情别恋,全身心在如嫣身上,我怕你受委屈,就借此,坚持要求延仲休妻,好让延仲只待你好。延仲坚持不肯。后来证明,我错了。如嫣对你和延仲并不介意,很大度,懂得不奢望,不嫉妒,不强求,不争抢,反倒赢得延仲对她的爱和你与她的姐妹情深。只是休妻一事,给她伤害很深,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吧?”
“一官,若你是为此事而责怪自己,那就真是杞人忧天了。那件休妻事之后,如嫣从未在延仲面前因此事说过你和夫人的不是。反而常对延仲说,‘爹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你切不可与爹耍小孩子气’。你看,还忧虑什么呢?”苏若瑶温柔敦厚地安慰。
程迪智也眉目舒展了:“如嫣这么明理,还能温柔细腻地劝延仲,难怪成了延仲的爱妻,程家的好媳妇。我想,我对如嫣的内疚,也可从此淡忘了吧。”
“不过这么说来,一官让延仲娶如嫣,后来又让延仲休了如嫣,都是为了我?这么说如嫣为我白白受了不少罪?我是罪魁祸首?”苏若瑶想到这点,心中感慨。
“若瑶,你劝我别杞人忧天,而你自己却自揽罪责。这都是我的错,不关你事,别想了。都过去了,如嫣也凭借才智美德,终获福慧双修。这也是对她的报答。不过,我对如嫣的看重,似乎给她和延仲带来许多小麻烦。”程迪智悠闲地扇着扇子。
“何止是小麻烦!”苏若瑶突然愤慨,把程迪智吓了一跳:“若瑶,你这是?”
苏若瑶静下来,全神贯注地问:“一官,你真的视如嫣为百里挑一,不可多得的媳妇?”
“当然是。我一直觉得她比奇瑞更有主母相。”程迪智点头,问:“若瑶,看你的样子,不太开心。”
“一官说如嫣的小麻烦,何止小麻烦?她经历过的奇耻大辱,你难以想到,年初时,如嫣在街市被劫、、、、、、”苏若瑶泪珠点点,到泪如雨下成河。
程迪智听后,气得将折扇扯烂,往地上使劲一扔:“竟敢有人如此**我程家的大少奶奶,你们不追踪吗?”
“是夫人。”苏若瑶冲动地说:“那时你不在家,延仲还视夫人为娘亲,对她愚忠。而我,延元设计劫走其他几位小姐,然后用三小姐争妍与夫人摊牌,才换回了如嫣!”
“真如此?为何当时不告诉我?”程迪智不敢相信。
苏若瑶摇头,泪洒:“不敢告诉你。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嫌弃如嫣**,再次让延仲休妻啊。夫人抓住了这一点,也不怕我们。”
“延仲怎么做的?”程迪智问。
苏若瑶一清二楚地告诉他:“延仲他日夜照顾着几度想自尽的如嫣。也是在那时,延仲几次向一官提出,另立门户。他在那时才知夫人的恶毒,与她断绝了母子情意,只维持表面上的母子关系。
而可怜的如嫣,在惊蛰夜,雷电风雨交加时,从社玖院跑出去,大喊着让雷公爷劈死她这个肮脏的女人。延仲和我一起跑出去,抱头痛哭,说要死一起死。”
苏若瑶几次哭得说不下去:“雷公爷知善恶,没有劈死我们。而这些,我都没有跟一官说,为的是保住如嫣的名节,一官,今日我说给你听,别怪我说得太晚。”
“奇瑞她太过分了,住进了至幸堂,也给她立了个‘嫡长子’,她还想着除去延仲。这样对待如嫣,是要如嫣的命,让延仲发狂,活不下去啊,无翻身的机会!”程迪智痛恨大夫人的人心不足和心狠手辣。
“要命的何止这一次?泼油,蕲蛇,马钱子毒。”苏若瑶一件件数着。
“奇瑞指使野男人**如嫣一事,就不配做主母。等延滨成亲后,逐她出至幸堂,削去她所有权利,也不再有延新这个‘嫡长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让延仲如嫣住至幸堂,延仲协助我管理程家所有往来事务,如嫣掌管家中一切事务!”程迪智坚定地道出对大夫人的惩罚和对程延仲曹如嫣的恩赏:“这次,我不会再念及曾经对奇瑞的愧疚,也不会管奇瑞父亲的看法!”
“一官,谢谢你为延仲如嫣,公正地做主。”苏若瑶流泪吻她,泪珠滴到两人的嘴唇上,苦涩而咸。两人就站在程延仲曹如嫣的柏树下。
程延滨的婚礼很快开始了,拜完天地后入洞房,程延滨始终是淡漠勉强地笑。
但前来道喜的宾客,个个笑得——灿烂,比他们自己成亲还高兴一样。
值得一说的是,程延滨的洞房里,他在新娘旁边说:“宜嘉,自己揭开盖头。”
喜酒还在进行,像平常人家一样,只是排场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