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院里,程延仲晚上回来,见曹如嫣还像早上一样,伏在空荡的摇篮上,看着里面。蔡禾苗在一旁直摇头。他知道曹如嫣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就拉扯她起来:“如嫣,你这个样子要到几时?给我起来!”
曹如嫣推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像喝了酒:“别管我!去看程乾怎么样了,每天都去!”曹如嫣指着门口。
程延仲看她精神恍惚,就依了她:“好,我去,但你要吃饭,否则我就不管程乾了,也不准你过问。”程延仲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吓唬。
在禅院,程延仲听海星的报告:“奴才问过丫环敏嫣,小少爷刚来禅院时,不适应,哭了一阵子,后来就不哭了。只是不愿意苏姑娘抱。”
程延仲走了:程乾还是这个脾性,讨厌生母若瑶,看来若瑶这番母爱要落空了。而如嫣才第一天就丢了魂似的,这以后的日子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吗?我会一个头两个大的。
还有件烦心事在等着程延仲,回到祁院,见程延滨在门口,欲敲门又放下手,又抬起,放下,来回几次,都没敲门。
程延仲双手交叉,直接在后面问:“延滨,来大哥的祁院串门不必这么犹豫。不过,这大晚上的,该休息了,不方便。白天我要去海岸戍边,如嫣一人在家,你来就不妥了。所以你还是永远别来祁院。自己去找点事做,帮爹忙生意,或参军,或从政,都好,这样有事做了,脑子就不会空虚,不会痴心妄想。”
程延滨也不拐弯了:“原来大哥对延滨的芥蒂这么大,不欢迎延滨来祁院拜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延滨就直接问了,程乾是被苏若瑶从如嫣手上夺走的吗?我只想看看如嫣她是不是很伤心。”
“她难过得吃不下饭,但这不须你管。另外,她比你小,但她是我妻子,你大哥的妻子,你必须称她为大嫂!”程延仲进去祁院,将程延滨关在门外: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延滨他别再做出格的事了。
第二日,程乾跟随苏若瑶在禅院的第二日,情况没头一天那么好了,哭得更厉害,也不怎么愿意喝奶,还踢被子,奶娘说:“苏姑娘,你试着别让小少爷看到你,看他会不会喝奶。”
奶娘说得很小心,但这话还是刺痛了苏若瑶:程乾,昨天你不愿我抱,今天竟不愿看到我吗?
“诶,小少爷肯喝奶了,还是奶娘聪明。”敏嫣欢笑着说,奶娘也笑了,但两人看到苏若瑶的愁苦,又不敢大声笑了。
苏若瑶将折纸小老虎放在手上,轻轻地吹着,小老虎飞出去了:程乾,你虎头虎脑的,娘就折了许多小老虎,可你见到娘,连奶都不喝了。
程乾喝完奶,敏嫣抱着他在院子中走走转转。苏若瑶跟在后面,见敏嫣与程乾说话说得开心,自己也有许多话想说:“程乾,今天不下雨,太阳好暖和哦。”可程乾又哭了,苏若瑶只好暂时停下不说。
一会儿,苏若瑶指着天上的鸟儿,笑着说:“程乾,你看,北方的小鸟来这里过冬了,你猜有没有娘家乡的小鸟?”程乾哭闹了,敏嫣想让苏若瑶暂时别说话,但又难开口,怕伤了这个亲娘的心。
苏若瑶停了一会,小声说:“程乾,娘唱首歌给你听、、、、、、”这回程乾哭得很大声。敏嫣实在不忍见孩子哭了,就说:“苏姑娘,要不,你等到小少爷睡着了再和他说话吧。”
苏若瑶漠然了:程乾,你连娘的声音也不想听吗?
傍晚,苏若瑶又被程延滨请了出去,这一出去就是拔剑指着她:“废话少说,把程乾还给友友,别祈求我同情你的遭遇,我只同情友友。如果你部答应,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再将程乾还给友友。”
“二少爷,你这样做,会让大少爷怀疑你和如嫣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大少爷就不会善待她,她的日子就不好过。而且,即使大少爷嫌弃她,你也得不到她。”苏若瑶给这个阴魂不散的二少爷讲道理。
程延滨听不进去:“我可以现在掳走你,取你性命。到时,不用我亲自把程乾抱给友友,丫环们自然会把程乾送还给她。你也不用吓唬我,大哥会虐待友友。”
“二少爷,你如此恋着你的大嫂,怎么不关心一下你嫡亲的妹妹程怀素是否还在这个禅院?”苏若瑶受不了程延滨的威吓,来了句狠的:“早算到你会如此,我自然有所防备。”
“你把怀素弄到哪里去了?”程延滨还未收剑。
“自己去找,可别吓着程乾,他可是你深爱着的如嫣的心肝!”苏若瑶气冲冲地回去。
程延滨的剑掉在地上:只记得友友,我忘了怀素也在禅院,与苏若瑶住一块。
其实四小姐程怀素只是嫌程乾哭得越来越大声,有些心烦,就带着丫环住到疏影斋去了,程延滨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明日他又会来烦我,我该怎么对付呢?
苏若瑶看着熟睡的程乾,折纸解闷。
至幸堂的晚餐:程迪智念着苏若瑶和程乾过得如何,大夫人想着该如何对付虎落平阳的程延仲和曹如嫣,四少爷一向不与他们说话,程争妍屡屡因犯错被责骂,都不说话。
晚饭像墓地一样沉寂。大夫人先开口了:“老爷,好不容易一起吃顿晚饭,怎么不和孩子们说些话?”
程迪智根本无心与这两个孩子说话:一个四少爷延新庸碌无为,一个三小姐争妍蛮狠成性,都定了性,也改不了。
程迪智就说说官场话:“延新,怎么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