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过来,你多去一些名寺道观,让高僧道长们为你念念经,死气的增长也会放慢,因为人的意识可以具现化,而信仰的力量是正面的,能削减负面能量,打个比方,如果很多人希望你活下去,这些念力也能持续消磨你身上的死气,”说到这里,顾尘远捋下手上的一枚银色戒指,“这个给你,它能帮你提高对危险的预感。”
林声晚接过尤带体温的戒指,随意地往无名指上一套,转而去摸钱包,顾尘远即刻伸手按住了她,“算我送你的。”
他左手肘撑在桌上,右手按在林声晚的手上,仰头看她,灯光为他的脸罩上一层苍白釉色,洒在他的眼底,幽深的蓝宝石在光线下通透明净。刚点过的暗香浮动,丝丝缕缕,若隐若现。
他恍然未觉,仍在坦白,“你给我钱,算作两清,但是换我送你,我们之间就有因果联系,如果你度过意外,我也会有所裨益,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他说得坦荡,林声晚疑心尽去,她动一动手,顾尘远这才察觉过来,一派坦然地坐回自己位置上,只耳尖有点发红。
“留个联系方式吧,”他不动声色地说,“这几天我会呆在羊城。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可以联系我。”
“这怎么好意思,”林声晚习惯性地推脱一句,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迟疑一会儿,说,“这些意外,会不会连累到我的朋友?”
顾尘远看着她,说,“这是无可避免的。”
“顾先生,”林声晚叹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总之还是多谢你。”
顾尘远不打算再跟她多废话,“手机给我。”
在他的坚持下,林声晚缓缓掏出新买的手机,看着他在上面输入自己的号码,备注名字,拨打后在自己的手机上保存,“你的名字?”
“林声晚。”她说。
顾尘远摇摇头,意有所指,“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林晚,”她改口道,“林晚已经不存在了。”
顾尘远输入“林晚”,把手机还给她,站起身来,双手居高临下地搭在她肩上,一双蓝色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你就是你,这是你的身体,你没有偷,没有抢。她的离去是命中注定的,你当然可以为你的姐妹伤心,但是,”
“不必愧疚。”
她就是住在竹林深处的鬼魂。
摄影师齐老师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连按动快门,林声晚定了几十秒,确定他拍下来后,转身变换姿势,她想尝试更多可能,毕竟她可足足有五分钟呢。
“崔砚完全被她引导了,”魏老师微微偏过身子和童女士轻声交流,他没转头,视线跟着崔砚,“他现在就是活脱脱的宁采臣。”
没错,崔砚也觉察到自己的笨拙,他被对方压制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好似回到两个月前在与如假包换的演员们对戏的时候,他注视着对方灵感涌现,光彩照人,迈着大步把他抛在脑后,而他只能呆在原地团团转,默默地希望自己在屏幕里不会像个傻子一样长大嘴巴。
魏老师轻叹一声,恍如目睹一场原本不该一边倒的屠杀,“他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不知不觉变得自视甚高,不敲打一下恐怕要飞上天了。”
“这一榔头恐怕敲得不轻。”
找到成为聂小倩的灵感后,林声晚在接下来的“恳求、感激和结局”中表现得如鱼得水。恳求,她在后宫中看过太多次,那些妃嫔们在请求皇帝皇后饶恕时再真心不过,至于感激,不管领赏还是听封,哪怕做戏都要战战兢兢地、受宠若惊地做出来。
拍摄结束之后,“聂小倩”们身心俱疲地坐上开回酒店的大巴,此时太阳高挂,车内开了空调,阳光暖烘烘的,不少人昏昏欲睡。
岑念萱没睡,她的困意被自己好友的话扇扇翅膀惊飞了,用嘶嘶的气声对她说,“你要转去连城组?”
薛如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凑近她耳边悄悄说,“在海选面试的时候,魏老师提了一句,说我更适合大家闺秀型的连城,我当时没放在心上,但今天大家的表现你也看到了。”
岑念萱扳起她那张古典的鹅蛋脸,点了点头。
微笑着的薛如云低声说,“有她在,我恐怕很难进总决赛,你不知道,苗佩有后台,她应该妥妥地预定了一个名额,加上林声晚,那就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云姐姐,”岑念萱鼻尖一酸,握住她的双手,“评委会答应让你调过去吗?”
“林声晚都能从葛巾调到小倩,”薛如云说,“我从更重要的小倩组调出去,他应该会答应。”
岑念萱抹去眼角的湿意,“我会去总决赛等你的。”
“嗯。”
羊城,星河酒店门口,晚上六点
结束一天辛苦拍摄的剧组人员聚在会议室筛选照片,摄影师、造型师们向坐在首座的三位评委打过招呼,找座位坐好。
“辛苦各位了,”冯先生率先鼓掌,“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今天一天拍摄小倩、婴宁、小翠和画皮女鬼,穿插不重要的娇娜、小谢、翩翩、香玉,这一回合,主角组每组留八人,其他组留六人,冯先生操作一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