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在车道上,距离京城越来越远,她忽觉不对,一手攥住冉泽的手腕,一手抓住马缰绳,星眸闪过一道寒光:“你要把我送走?!”
马乍然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就地打转,冉泽深邃的眼神凝视她:“墨离,听话,这也是世修的意思。”
她怔住:“他想送我走?去哪儿”
冉泽点点头:“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京城,最近京城中是非太多,安睿王府处在各方势力中,太危险,世修的意思是让你出气躲躲,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们自然会接你回府。”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争夺大位,皇上一天不立储,王府就永无宁日!”她跳下马车,转身往回走。
冉泽随后追来:“你回去又能怎么样?他已经在风口浪尖,难道你一定要陪着他吃苦受罪吗?”
星眸滑过一丝伤痕:“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萧墨离怎么能轻易离开南宫世修?!”
“可你不是萧墨离!”冉泽站在她身后,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她停住脚步,脊背挺直:“从此刻开始,我就是寰辕郡主萧墨离,那个愿意为南宫世修不要命的女孩!”
冉泽知道拗不过她,拉着她跳上马车。
回到王府前已过午时,她和冉泽前脚才进王府,后脚侍卫已经将王府团团围住,这次零头的还是白慕之
看昔日的哥哥坐在高头大马上,盔明甲亮,器宇轩昂,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曾几何时,只要自己撒个娇卖个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只怕他也会去给自己摘下来吧。
素手落在自己的脸颊,萧墨离的这张脸和白霓裳还是有不同的,不知道这张略有不同的脸蛋是否能够打动大哥白慕之。
提罗裙,缓步走下台阶,巴掌大的小脸平静清冷,环视周围不卑不亢:“白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奉旨查抄我们王府吗?”
素手平摊:“圣旨拿来,是关押是流放,萧墨离绝无二话!”
白慕之跳下马,面色恭谨:“郡主言重了,臣不过是奉旨保护安睿王府,检查进出人等,并不敢冒犯王府。”
“那就好!白将军请!”
她昂首走进王府大门,命令两旁侍卫:“没有我传话,若有人敢踏进王府一步给我剁掉他的双脚!”
守门的侍卫都是南宫世修自寰辕带回来的旧部,几乎都是与主子一起长大的少年兵,自然处处维护王府,没人发话都磨拳擦跃跃欲试,王妃撂下狠话,自然个个争功好胜。
“王妃放心,属下等鸟腿也不会放进一只!”侍卫头领眼睛盯着白慕之回话。
冉泽瞪了他一眼,低声:“你跟这儿裹什么乱啊!还不紧闭大门!”
侍卫深知冉泽在王府的身份,只好关上两扇大门。
红婵迎面走来:“王妃,门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摇摇头:“红婵,叶婆婆在家吗?”
奶娘好像不在府中,她很担心她的安全。
红婵摇摇头:“奶娘说有事,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她想起来奶娘是妻监视绿翘了,回头看着冉泽:“有没有办法通知叶婆婆,让她暂时不要回王府。”
冉泽想了想:“属下这就去办。”
点手唤回冉泽:“白慕之守门,只怕你出不去了,算了一会儿还是我去吧,咱们先去书房,商量商量怎么救王爷吧。”
关上书房的门,冉泽先开口:“你和王爷去衍庆堂做什么?”
她才知道那几间精舍叫衍庆堂,有些话她终究还是不能对冉泽说,沉吟片刻,冉泽看出她的犹豫,拱手:“小姐可还记得盗取凤涎珠受伤一事吗?我就是那夜帮助你逃出来的人,王爷知道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只是不想难为小姐。”
她当然记得那天冉泽在场,只是不能确定他知道多少。
见冉泽如此说,站起来盈盈一拜:“白霓裳先行谢过冉大人救命之恩。”
冉泽闪在一旁:“白小姐折煞卑职,现在可以告诉卑职了吗?”
她仔仔细细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冉泽深思片刻:“这样说来,珍珠衫还应该在丞相府中,南宫傲还没有动手,他们还不知道咱们陷害他们,那么是什么人算计咱们呢?”
她摇摇头,大羲朝能够做圆这件事的人不多,那些黑衣暗卫武功平常,却都是不怕死的,她实在想不出有谁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豢养如此死士。
眼前金星摇晃,头疼欲裂,她扶着桌角缓缓坐下,冉泽见状,怀疑是凤涎珠有副作用,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头疼,心口郁闷?”
光洁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她微微颔首,低声:“冉泽,你先不要管我,快想办法去打听王爷的下落,还有宫里的反应。”
红婵一溜烟小跑过来:“王妃,王妃,您快去瞧瞧吧,门外打起来了。”
冉泽止住红婵:“怎么这样没有规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红婵垂首立在门口,诺诺低声:“冉管家,门外打起来了,您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头疼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她已经恢复如常,站起来:“你这个丫头怎么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什么人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咱们府里的侍卫和景王还有一个瞎子,和白将军打起来了。”
她连忙向门口跑去,这几个人伤了谁她都心疼,伤了谁也不好交待。
大门口,白慕之的宝剑架在王府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