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巷红烛楼。红烛楼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烟花之地,档次和名声仅此于第一楼之称的百花楼。
数九天气,红烛楼内却是火热如夏,花魁娘子一袭翡翠绿的春衫,修长白皙的脖颈低垂,怀抱琵琶,露出藕似的手臂,长长的睫毛遮不住风情万种精描细绘的脸庞。
纤纤素手拨动琴弦,一曲唱:“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红绡一幅墙,青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领边香。和羹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安知郎口内,含有暖甘香。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香、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既摘上林蕊,还亲御苑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
花魁娘子身后的舞姬扭动纤腰,媚眼乱飞,一个舞姬的手落在花魁娘子的肩头,春衫飞向舞台下的人群,花魁娘子含怨带嗔一双美眸看向身后舞姬,两个人的互动癫狂了舞台下的男人们,银子元宝和银票雪花似的落在台上。
花魁娘子和舞姬愈加卖力。
她和红婵被裹挟着人群中,红婵自小在墨离身旁长大,墨离温柔娴静,很少离开苏王府,红婵自然更加么有机会出王府,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好奇,附在她耳畔,不解地问:“小公子,她唱的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跟疯了似的?”
她白了红婵一眼,刚要说话,一眼看见人群中多了一个比花魁娘子美上百倍千倍的男人,却不是她曾经见过的雪娘子。
那男人扫了一眼花魁娘子,直奔二楼。
一曲罢,台上的花魁娘子此时被剥的只剩了肚兜和几乎透明的白色衫裤,她妩媚一笑,转身走向后台,台下的看客们疯了似的吼起来。
趁人不注意,她拽着红婵挤出人群,躲在柱子后,眼睛盯着二楼嘱咐红婵:“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歌舞散后我还不出来,赶快回王府给我搬救兵!”
红婵抓住她的手腕,坚决地摇摇头:“我要和你在一起。”
“傻丫头,我去是要查出王爷的踪迹,你跟着我,我就要顾忌你,一会儿跑都跑不了,听话。”不等红婵在唠叨,她拍拍她的手背:“记住,不许去楼上和后院!”
转身上了楼。
烟花之地,原本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而二楼的红烛楼和大厅里截然不同,二楼竟然一片死寂,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正在纳闷,拐角处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忙闪身进了一间屋子,星眸迅速环视屋内的陈设,看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脚步声从耳畔过去,渐行渐远,她推门走出屋子,循着脚步声紧紧跟随在后。
楼下突然一阵骚乱,人群如水一会儿被推向左边一会儿又涌向南边,她暗叫一声不好,红婵跟着萧墨离,从来没有离开过寰辕都城的苏王府,一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变。
正要下楼,身后有人咳嗽一声:“哟,这是哪位公子啊?怎么不在楼下欣赏歌舞,跑到楼上来做什么?”
星眸睁大,面色一紧,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装,立刻恢复平静,打开手里的折扇,转身嘻嘻一笑:“一般地说楼下都是庸脂俗粉,那么楼上就一定藏着绝世美女。”
暗暗打量站在对面的中年女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这里的老鸨,她一眼看出,这个看似普通的老鸨是个武功高手。
老鸨见到她,先是一怔,旋即一笑,一扭三摆摇到她近前:“哟,这位小哥好俊朗,脸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我的红烛楼吧?”
闪身躲过老鸨伸过来的手,折扇挡在胸前,遮住老鸨的眼神,嘿嘿一笑:“本少爷从洛南而来,客居旅馆闲来无事,看咱们这里热闹,进来瞧瞧。”
老鸨突然沉下脸:“既然来这里瞧瞧,上楼来做什么?”
她神秘兮兮地凑近老鸨的耳朵:“本少爷来这里做什么妈妈不知道吗?自然是来找乐子的。”
老鸨一双可以隐藏的眼睛精光闪过,盯着她冷冷一笑:“好!公子请跟我上楼来。”
心念转动,楼下的人已经散去,红婵不知踪迹,她想离开,可是又很好奇这个老鸨要做什么。
脚步迟缓,正在此时,身后一声呼喝:“老鸨,王爷到了还不快快迎接?!”
她和老鸨同时低头,一楼大厅里太师椅上,南宫傲翘着二郎腿,清风哈着腰站在一旁,手捧茶盏。
老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公子不是想来找乐子吗?就陪老身下去乐呵乐呵可好?”
不由分说拉着她蹬蹬走下楼,路过转角处,透过房门的缝隙,一眼看见屋子里有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那个美艳的男子,女的则是花魁娘子。
来不及细看,人已经被老鸨拖着下了楼,南宫傲一眼看见她,竟豁然站起,大手紧紧抓住清风的胳膊,清风长大嘴巴瞧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不是”
心中不由一声冷笑,看来自己易容成南宫世修的法子还是很好用的,南宫傲果然上当来这里找南宫世修。
星眸冷冽,手摇折扇步步逼近南宫傲和清风。
老鸨不解地看看她又瞧瞧南宫傲,屈膝万福:“不知王爷驾到,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此时的南宫傲哪里顾得上老鸨,他接到消息,红烛楼里窝藏了盗宝贼才赶来的,不想却遇见了南宫世修,世修明明还在自己的地牢中,怎么会?
南宫傲哪里知道,眼前的南宫世修是白霓裳假扮,目的就是为了引真正绑架南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