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吗”元邵冷哼一声,他倒想瞧瞧这个残缺的六道,还如何轮回!早就破碎了的天道,还如何对他施以打击。
赵霓虹疑惑的抬头:“什么?”方才元邵似乎说了什么,她只顾着思索生魂的事,却是没听清楚。
“无事。”元邵摇了摇头,收起冷冽的情绪道:“可看出什么了?”
赵霓虹叹了口气,满目不解的伸手往前一拘,一缕有些晃荡的浅白色魂雾便浮在了她手上:“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生魂,在这梦境中也不知飘了多久了,织梦梭竟丝毫没有反应。”
元邵伸手一挥,便见那摇摇晃晃的魂雾突然从赵霓虹手中跳了出来,一点点铺开显出了些人形来。
“虎子?”赵霓虹惊呼,这生魂扩散开的人影,竟是虎子的模样。
魂雾扩散成人形也只维持了一息,便噗的一下散开了。赵霓虹再来感应时,便一丝生魂的气息也察觉不到了。
“这是形魂术,可以透过一缕魂魄窥探生魂的全貌。不过这种术法用过之后,残留的生魂魂力便会因用力过猛被打散了。”元邵解释道。
赵霓虹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不解的揉了下面颊道:“虎子的生魂为何会在梦境里?还与段宏业纠缠在一起。”
元邵静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这个虎子应是已经死了。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赵霓虹一惊,险些跳起来:“怎么会?是死在梦境里?”
元邵点了点头:“方才那一缕生魂,是还没来得及散尽的识魂。”
赵霓虹拧着眉,脸色沉沉的开口:“竟在我这梦境中将人魂魄打散,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元邵安抚的顺了顺她的头发,道:“这人不是方才才出去,何必为不相干的人恼火。”
也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故,叫赵霓虹窝火了。这洞中除了虎子的生魂,剩下的便只有段宏业的魂力了,是何人成事,自然不言而喻。
赵霓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怒气,这才道:“段宏业不过寻常人,如何有本事将人生魂拒来,还打的魂飞魄散?”
“残魂。”元邵提醒,段宏业身上那不知道什么的残魂,始终是一个残存的隐患。
若说对魂力的敏感度,便是阴司资格最老道的鬼差,也抵不过引梦使。因着长年不仅要与阴司的鬼民打交道,更是要接触形形色色人的生魂,引梦使的魂力辨认程度,自然比别的鬼差要高得多。
经元邵这么一提醒,赵霓虹也留意到了。段宏业暴动的魂力中,夹杂着一丝阴森诡异的魂魄气息。那气息与段宏业的魂力交互盘错着,竟隐隐有了些合而为一的迹象。
赵霓虹细细的感知着,在暴动的魂力中,将那一丝诡异的魂力一点一点的抽离出来,聚拢在掌心。随着那一丝魂力的剥离,段宏业残留的魂力也渐渐安静下来,没多久便一点点失了气息。
掌心聚拢起来的残魂,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颜色却是令人极不舒服的暗红色。赵霓虹将残魂递给元邵,示意他再试一次形魂术。
元邵手掌一扫,那暗红色的残魂便一点一点铺开。与虎子的生魂不同的是,这残魂铺开的模样不停的变换着,几乎是眨一下眼睛变换一个模样,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才渐渐慢了下来。又是几息的功夫,方才如虎子的生魂那般,啵的一下散去了。
生魂变换的模样大多是女子,却也掺杂着几个别样的面孔。元邵目光沉沉的盯着残魂消散的地方,在那些轮换的模样中,他分明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只是还没待细看,那身形便已跳了过去。
赵霓虹紧皱着眉头,方才那一瞬间,她似乎瞧见了常昶的模样?形魂术映的是生魂的全貌,那这些变换的模样,难不成这残魂还能玩一出变脸不成。
赵霓虹抬头望着元邵,疑问还没出口便看见了元邵略微凝重的面色。心下不由一颤,她与元邵认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面色。
面容虽依旧平静,但细看就能发现,这番平静下隐藏着的,是寒凉彻骨的冰冷。无光自闪的眸底氤氲着的,是一场随时能摧毁一切的狂烈风暴。这样的元邵,冰冷,无情,如同一方让人望而生畏的天神,举手投足间便能掌控芸芸众生的命运。
这样的元邵,似乎才应是一方主君应有的模样。赵霓虹默默的想,能以一己之力开建阴司十九层鬼府的人,确实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在她面前那个有温度,细致入微的元邵呢?难道都只是迷惑她的假象吗?
赵霓虹的心里有些堵,连自己要问什么都忘记了,只是牢牢的盯着元邵,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元邵低头,看到的便是赵霓虹紧紧地盯着他,眼中含着迷茫和挣扎的模样。原本因往事引起的冷戾一下子便散了,赵霓虹眼中的挣扎太过明显,叫他瞬间读懂了她的纠结。
伸手将人拉入怀中,元邵轻声安慰道:“吓到你了?只是想起了往事,你莫要多想,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赵霓虹微微回神,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原本忧疑混乱的心思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反手抱了抱元邵的腰身道:“我没事,倒是你方才的模样我不问你发生过什么,但你既是决定要娶我,我便是你的妻,要与你长久在一处的。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莫要一个人扛着。”
这还是赵霓虹头一次开口表达自己的情感,说到最后面颊都开始发烫了,声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