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有一个小时,她心中有数。原本计划睡到七点半,十分钟洗漱。如果有胃口能吃得下食物,早餐时间最多十五分钟,完全来得及与他碰头。
可他……
雨桐眯起美目:“提醒完了,请离开,不送。”
她一手推他,一手准备关门。
宋子迁如一座巍峨大山,屹立在门前,巍然不动。她身体不适,头晕脑胀,根本奈何不了他。
“宋子迁,你到底想怎样?我只是想多休息半小时,这样也不可以吗?”
宋子迁利眸扫过她苍白的脸颊,道:“别忘记,接下来一个星期,你是我的贴身秘书。陆秘书。”
“所以呢?”
“所以我有权力命令你做任何事。”
“秘书仅限于工作,八点以前属于我的私生活,宋少总似乎没有权力打扰!”
宋子迁定定凝视她半晌,“ok”,他认同地点头,反而大刺刺迈进屋内。雨桐挡都挡不住。
他环顾室内,然后坐在大床旁的红色沙发椅上,优雅地交叠起长腿。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份英文报纸,悠闲地翻看起来。
雨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宋子迁,你确定不是走错了房间?”
宋子迁微抬眼皮,淡声道:“你确定穿着那身衣服,适合站在房门打开的地方?”在浪漫的都市,如此招摇只怕有引诱男人之嫌。
门,关上。
房间,变成了两个人的房间。
“你想睡觉,可以继续。”他将报纸翻页,视线专注地落在全球财经上。
见鬼的,他这样无赖一般呆在这里,她还能继续睡得着才怪!
雨桐强压怒火,不服输地站在他面前。
“宋子迁,我们谈谈。”
“穿着睡衣的女人,我只愿意跟她在一个地方谈。”宋子迁抖了抖报纸,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床铺。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公事公办,不轻易动摇。
雨桐飞快拉高睡衣领口,不退反前进一步。
“宋子迁,我们必须约法几章!”
宋子迁勾动唇角,不慌不忙放下报纸,深幽的视线落在她紧拉的领口上。他缓慢起身,忽然一把抱起她,往旁边的床边摁下。
雨桐骤然乱了呼吸:“宋……宋子迁,你做什么?”
宋子迁盯着她的眼睛,“我才说过,穿着睡衣的女人,我只愿意跟她在这里谈!”他抬起大手,顺势按住她的肩。
雨桐张开大眼,闪过惊慌。
她没想到他真的敢……
他变了!
他真的变了!骨子里原本该有的尊重都没有了。
他不像过去那样化身登徒浪子,半夜摸上她的床。他变成了无耻的无赖,一早光明正大侵入她的空间,比过去更大胆更可怕!
雨桐抿紧唇瓣,极力保持理智与冷静,死死盯着他。
宋子迁伸出长指,刮过她滑嫩的脸颊。见过各种姿态的她,如此努力想要冷静却气得两颊发红的模样,最可爱,散发着说不出的诱惑力。
他与她对视,看着看着,眼眸暗沉下来,充满了***。
这脱离了他的初衷,本来只打算敲响她的房门,看她起床了没有?没想到自己非但强闯进来了,还将她带到了床上。
说他危险,她何尝不是危险十倍,百倍?像最致命的毒药,不需要任何语言以及特别设计,他便自动向她靠拢,甘愿中毒而亡……
“想谈什么?现在给你机会。”宋子迁撑起上半身,俯视她。
雨桐无可奈何地皱眉,软弱道:“你压得我肩膀疼,轻一点好吗?”
宋子迁微微松开了手指。
雨桐暗中深吸一口气,忽然双手抓住他的手臂,集中全身力量往旁边一推。
宋子迁没料到她会如此不动声色反抗,一时不备,高大的身躯竟被推开了。他翻倒在床侧,看她像兔子一般敏捷地跳开。
雨桐感觉一大早遭人羞辱,被伤的尊严让她变得冰冷。
“宋子迁,请你出去!”
被女人指着往外赶,宋子迁绝不做这种有失面子的事。他单臂撑起,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我给你十分钟,洗漱更衣,再来跟我说话!”
至此,雨桐的困倦彻底消失。
她从箱子里找出衣服,进入浴室。
房内,宋子迁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仰躺在床上,轻轻闭上黑眸。双手不自觉触摸被褥,呼吸间,仿佛闻到了属于她的气息。
如何才能不爱?如何才能忘记?
只要看到她,闻到她,他的意志力就会削弱……
她问,你到底想要怎样?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十分钟后。
雨桐一身干练的浅色套装出来,乌黑长发整齐挽在脑后。就女人而言,她每次装扮自己的效率跟工作一样出色。
宋子迁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翻阅报纸,两人冷静地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巴黎这几天,你我必须共同做出约定,如果有一方违反,将承担相应的后果!”雨桐在洗漱时,仔细考虑过了。
宋子迁浓眉微挑,不置可否。
雨桐在他对面坐下,一副公式化的语气:“第一,在皮特先生以及工作相关领域,我继续扮演你的秘书。”
“不是扮演,事实上你就是。”一个星期换三个月,秘书身份没有变。
“第二,本次专程为chenl而来,我会尽力帮你与皮特先生落实合作。倘若提前成功洽谈,我们就没必要拖到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