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带着得逞和满足,却像尖刀刺进她的心。
接下来的十个小时,雨桐觉得自己哀莫大于心死,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宋子迁倒也不再为难她,那个霸道邪恶的吻,仿佛只是他用来做实验的工具,不存在任何感情成分。
谁说他爱她?
他们都看错了!
雨桐哀伤地想,他爱的从来只有夏雪彤,那样轻言细语,温柔多情。而对于自己,他想要的只是习惯性掌控,或许还有其他阴险的目的吧!
一路上,宋子迁表情冷淡,高深莫测,右手却始终牢牢握住她的左手,就连小睡时都不肯松开。
雨桐知道反抗无效,只好由着他。后来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无法对宋子迁忘怀,当他对她展开温柔的笑,深情体贴的呵护时,她所有的理智都抛在脑后,义无反顾投入他的怀抱。
他们疯狂地缠绵,像世界末日那样抵死拥抱亲吻,需索与承受。
他强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嵌入体内,而她在他给予的激-情中迷失自我,喜悦与痛苦强烈席卷她的知觉,她在狂喜深处哭着喊他的名字……
眼角一颗泪水滚落,沾湿了睫毛。
宋子迁转过头,幽暗的视线落在那颗泪水上。
她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喊着谁。他的手情不自禁握紧,悄然与她十指相扣。
雨桐不安地扭动脑袋,梦境深沉,她挣脱不出来。
疯狂激情的代价是她意外有了身孕……
她亲眼看到宋子迁激动而惊喜的面庞,抱着她又亲又吻。
可是,她刚展开笑脸,他立刻变得冷酷无情,阴沉地命令她把孩子生下来!他只要孩子,不要她!他爱的是雪彤,绝不会离婚,她也别妄想用孩子来威胁他!
她瞬间坠落了无底的深渊,冰冷,黑暗,四周没有一丝光明。
耳边传来允风充满愤怒的质问:你怎么会怀孕?明明说好要做我的女人,为什么还跟其他人在一起?谁的孩子?宋子迁吗?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
陆雨桐,你原来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让我失望了!
“允风……你别走……允风……”
雨桐急切地握紧手指,他要是走了,谁跟她结婚,谁来帮她换回妈妈?
手指骤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痛得直抽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宋子迁甩开她的手,眯着冷眸,目光凌厉好像要将她撕碎一般。
雨桐还沉浸在梦境里,忽然对上他的眸子,骤然乱了呼吸。忙坐正身子看看四周,恍然惊觉不过是在做梦,闷在胸间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
额头,后背,已是汗湿。
宋子迁隐忍地收紧下颌,哗地将帘子拉开,呼来空姐。
“请问还有多久抵达目的地?”
“您好,先生,大约还有一个半小时。”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了无睡意。一个睁大眼睛怔怔望着窗外,另一个面色冷骇,环起手臂直视对面的座椅,巍然不动,化作冰冷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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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差,漫长的十三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到巴黎这座浪漫之都。
取完行李走出机场,当地时间已接近凌晨两点。
皮特说好会安排人员接机,但雨桐站在出闸处等了好久,不见前来迎接的人影。
宋子迁行李简单,推着一只黑色的皮箱从后面走来,经过她身侧时,视若无睹一般,绷着俊颜径自掠过她,离开机场大厅。
雨桐望着他孤拔傲然的背影,咬咬牙,追了上去。
时间真能让人产生隔阂。
以前,不用他开口,她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提前打点好一切,默契绝佳。
如今这一路上,两人没说几句话,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或者说压根不敢乱猜了。他的心思太深,知道恐怕越感觉可怕心寒……
一出大厅,深夜的冷风迎面扑来。雨桐打了个喷嚏,手臂生起了小疙瘩。
她特意查过天气,觉得一件薄毛衣刚好合适。没想到实地体验如此不同,冰冷的夜风穿透毛衣,有着凉透心窝的寒意。
宋子迁听到她的反应,只是脚步微顿,没有停留,大步走向taxi区,上了一辆的士。
雨桐说不出心头是何滋味,事实上他不理她,她不稀罕。正如来时登机之前,她同样无视他的存在。
但孙秘书给两人预定了同一家酒店,深夜独在异乡的街头,多少有几分紧张。她抚了抚长发,快步跟上,在他往的士后尾箱安放行李箱时,提起自己的小箱子也塞了进去。
司机是个看起来年轻的小伙子,极有风度地为他们拉开车门,看到雨桐时,冲她眨眨眼睛,用英文夸赞了几句她的美丽。再看宋子迁冰山般的冷漠面庞,立刻随之变得严肃,礼貌地示意。
“香榭丽舍。”宋子迁用法文报了酒店的地址。
司机意外他的法文如此流利,吹了声口哨,很快启动车子。
雨桐保持着安静,默默注视窗外。
司机很热情,问他们是过来商务还是观光?开始介绍巴黎的风景名胜,人文风俗。可惜,宋子迁并不感兴趣,双眸微闭,冷着脸偶尔应答半句。
司机怏怏地停下来,后视镜瞄了一眼,咕哝道:“定是情人吵架了。男士要有风度,怎么不哄哄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