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干眼泪定睛看去,只见那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声响,岑可宣左右看了看,自觉眼下无人,终于还是朝前走去了。
迈步入内,发现此屋光线暗淡,不像常有人迹,然而四周打量一番,却发现里面并不空旷,置放的东西多而杂,除去一处简单的床和一张极为质朴的书桌,四面还并排着数列书架,一层层隔板上放置着无数的书卷,整个屋内亦透着一股巨大的书卷味。岑可宣上前随意翻了一两本,无非是些《金刚经》、《六祖坛经》之类的佛学书籍。
心烦意乱间,就随意扔了回去,谁知不小心动作太大,一叠书落到了地上,惊起了一层厚厚的灰。
传闻明音寺的高僧修行时曾自创一派极为了得的功夫,随后将其心法要诀写入书內,惹得无数人前来盗取,指不定就藏在此处。被人发现,当成了偷书贼,恐怕就不好了。她暗暗生出些紧张,连忙弯腰去捡,躬身时视线越过错落的书架,她突然就发现最里面的角落里,竟还有一间不易察觉的小屋。
那小屋的门虚掩着,虽暗黑看不太清,但隐约可瞧见堆积着不少废弃的木板,鬼使神差地,她不知为何生出了好奇心,迈开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才推开一点点,便有大片的尘埃扬起,她挥了挥手将其散去,眼前被更为深沉的暗黑所占据,小门的门栓已坏,关不严实,她迟疑着迈过门槛,还未及看清,身子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至里面,小门被快速合上。
“谁——”惊呼一声后,那黑暗中的人突然伸手捂住她了嘴,身子亦被瞬间控制住,再无法动弹分毫。
“别动。”她挣扎间,听见身后桎梏着她的男子低声说道。
岑可宣心跳徒然加快,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她原想要说话,谁知就在此时,禅房门口老旧的木门渐渐被推开,视线越过狭窄的缝隙和书架,她先看到了一团阴影,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那团阴影越来越大,到最后,终于瞥见了一双脚,那双脚上穿的是深褐色布靴,沾染了些微的泥土,尺寸不大,也不厚重,粗一揣测,竟似是一个老者缓步迈了进来。
岑可宣沿着那双脚往上看去,果瞧见一名穿着道袍的长须老头儿,但见这老者步伐稳而轻,分明已经五十来岁,却鹤发童颜,面色红润,显然内力极高,是个十分罕见的高手,身后控制住她的人渐渐屏住了呼吸,捂住岑可宣嘴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他是在躲这个人!岑可宣瞬间明白过来。
果然,那老者进屋后走得极慢,目光来回逡巡,一寸寸搜索,必定是在找他。他一步步在屋内绕了一圈,经过岑可宣他们躲藏的地方时,岑可宣感觉捂住自己的那双手越发用力,几乎快令她窒息,兴许心跳声都快被听见了。然而在错落的书架遮挡下,那老者却并没有发现他们,而是在房内绕行一圈后,仿佛确定没人,便渐渐出门离开了。
身后的男子似是松下一口气,手不自觉放松了些许,趁这间隙,岑可宣猛然推开他,那人未曾料及,冷不丁撞在墙上,闷哼了一声。岑可宣后退两步,才惊觉手上湿湿黏黏,竟是在方才的片刻间沾染了血迹。“你……”她诧异地朝那人看去,那个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便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惊魂甫定,推开身后的那扇门,阴暗的角落里才稍微进来些光亮,尘埃浮动间,她借着昏暗的光,蹲下身子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昏迷之人。这人非常年轻,也非常英俊,许是因为受了伤,嘴唇一直紧抿着,嘴角处甚至可瞧见丝丝血迹,眉头紧紧蹙起,带上了些许细汗。他身旁有一柄剑,原本一直紧紧握在手中,此刻因为力竭已经松了很多。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剑从他手中抽出,剑柄上,狂傲恣意的“寒雪”二字赫然入目。
江湖名剑寒雪剑,杀手寒越的唯一标志。([m.biquwen.com 笔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