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舍里的公鸡还在打鸣,枝叶上尚挂着朝露,曲溪青问他:“这么早出门?”
睦野道:“我要过我娘那一趟,再去田里。”
曲溪青忙说:“我跟你去。”
睦野看他,“你先吃早饭。”
“那——我在田那边等你?”
睦野别过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维持他惯有的沉默。
院子内植了几株杏树,杏花开满了整个枝头。有的枝节探出了院外,满眼望去细密的白花交织铺落,透着淡淡的粉,春风拂过,花身在风中轻轻摇曳,院内顿时漂浮起淡雅的清香,满园□□。
睦野半躬起身子在树下摆弄农具,他生得硬朗,此时在杏花衬应下,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镀上淡淡的柔和,无意间和曲溪青目光相碰时,似乎有些羞了。
黑贝扯下两朵花顶在鼻头,它被花的香气吸引,鼻头不停耸着,一头撞到睦野身后。
睦野整理好农具,回头惩戒性的敲了一下黑贝脑袋,又朝曲溪青望了一眼,才提上农具,打开大门出去了。
曲溪青一边喝粥一边目送睦野出门,方才和睦野的对视,让他脸颊有些发热。
屋里落了几瓣杏花,他拾起轻嗅,黑贝跑进来赖在他腿边也争着去嗅花瓣,曲溪青便学着睦野方才的动作敲了一下黑贝,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不由哂笑。
出门后曲溪青找村民问路,他沿着田亩的方向徐徐而行,放牧的孩童看到他,叫了一声姐姐。
曲溪青郁闷的摸上脸颊,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青衣,也不像女子呀。
他纠正小孩,“我是男的。”
那牧童愣住,神态憨呆,“哥哥?”
quot;对,是哥哥!quot;曲溪青满意了,折下一条草晃在手中继续前行。
田亩在丰河两岸,曲溪青到了地方,停在原地傻眼。
他跟睦野下过一次田,可当时他只顾着看睦野,何曾记下怎么走。眼前有这么多亩田地,哪一处才是睦野的
没有办法,他只好找了村民询问,问过后才知道还得走好些路。
如此几经波折,走得腿软身软的曲溪青总算找到了睦野。
一路过来,田间劳作的人多半是男人带着自家的女人,田亩中央,睦野仍是他独自一人。
日头渐升,阳光照在眼上也不觉刺目。
曲溪青对着睦野的背影笑了笑,如今,加上一个他刚刚好。
睦野此次不仅买了新的软塌,还为曲溪青添置了新的衣裳鞋子,将软榻搬进屋内放置好后,他又将原来的木床移到院子里,黑贝想跳上去,被睦野扫了一眼,立刻趴回石板上不敢撒皮。
灶屋对面有一间储放农具的房屋,睦野进去打扫了一番,走回院子要将木床移进去。
曲溪青躺在上边,他好奇问:“这床又不用了,劈了做柴烧不好么?搬进去作甚,瞎忙活呀。”
睦野道:“我睡那屋。”
曲溪青指向刚打扫过的屋子,“你睡里面?”
睦野:“嗯。”
曲溪青爬起来,“那……那原来的屋子呢?你摆了张软塌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