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易南,终究是什么也没问出口。
易南笑了,他对舒盼的沉默很欣赏,他提醒道,“你应该赶得上今晚飞机回家。”
许珊见舒盼的离开似乎已成定局,她不舍地拉住舒盼的手,“你真的一定要现在走吗?吃……吃块蛋糕也好啊。”
“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我怕再迟走,会辜负了易先生的好意。”舒盼轻拍了许珊的手,转身毅然走出了大门。
舒盼的心中满是不舍,她虽然只在这里工作了短短两个月,可这个古装剧组却是她文替生涯当中规模最大的一个。而像于老师这样的人物,也许以后也难遇到,即便偶遇,大概也没心思,再教她这种笨学生功课了吧。
可比离开片场的不舍,舒盼更担忧的是失去工作后带来的一系列反应:该如何应对赔偿经纪公司的霸王条款,如何分出工钱来给母亲还债,甚至是如何付得起一家三口下个季度的房租。
当下生活的重压,让她的身心疲惫不堪reads;。眺望前途,却是又是一片看不到曙光的黑暗。
“等等。”易南叫住舒盼,“舒盼,以后再见,你就叫我易南吧。先生这个称呼,太不适合我了。”
他原来就知道这丫头有些伶俐劲儿。但今日才看清,她还有难得的骨气和忍耐性。出了这片天地,他日能有更大的造化也尚未可知。
舒盼顿住了脚步,她听得出,易南这话其实也在暗中给她希望。事在人为,她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些对几人下一次见面的希冀,而这种期盼,犹如在未知黑暗中的一盏小小的烛台,给人带来了一丝勇气。
她抬起手对背后两人轻摇了几下,以示和两人最后的告别。
她离去的背影潇洒得太轻松,以至于没有人能真的看得出她心底的辛酸和沉重。
多年后,舒盼回想起来,却发现那一次的道别,原来不止是自己和许珊的,同时也是自己文替生涯的告别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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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盼走后,许珊呆站了许久,颓然地坐回位子,最后竟重重地趴在桌面上饮泣起来。
易南被许珊突如其来的崩溃弄得措手不及,“你这是怎么了?舒盼只是辞职,又不是辞世。”
他生平最怕见女人掉眼泪,很少来跟来片场工作之后,对这件事情的免疫力更是大大下降。
许珊抬头怒瞪易南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哭别的不行吗?”
易南忍俊不禁,“比如?”
“我、我的蛋糕没人吃了,辛辛苦苦,求司机师傅带我到外面买的。”许珊边抹眼泪便拿出塑料刀具,“这么大的蛋糕,还这么贵。”
“那你都吃了也不亏啊。”易南随手从蛋糕包装中,拿出一个碟子放在许珊面前。
许珊将塑料刀具恶狠狠地插在蛋糕上,“可都吃了就长胖了,长胖就更亏了。”
易南噗嗤一声笑出声,许珊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好好好……”易南赶紧又拿了一个碟子,“我陪你吃。千万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他赶忙去拿刀具切蛋糕,想以示自己的决心,哪知道这下没抓住刀具,却恰好和许珊的手握到了一起。
许珊侧脸就要怒怼易南几下,可偏偏两人再度极有默契地选择了同一边转向,顿时四目相接,而两人之间距离,近得几乎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脸。
许珊长卷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没掉下来的眼泪,她傻愣地眨了眨眼,晶莹的泪花掉下来,打在两人之间那点缀在蛋糕中心的玫瑰花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易南率先反应过来,他后退两步挪开位置,不自然地道,“我刚才没注意,这个,这个蛋糕里好像有芒果,我……我对芒果过敏。”
许珊茫然地拔出插在蛋糕上的刀具,指着易南道,“哦。”
易南别开眼前的塑料刀尖,这人近看还行,就是老喜欢用不太安全的东西防身,“怕胖你就别吃这个了。等这戏结束了,我请你别的吧。”
许珊扔了刀,也咳嗽了几声,眼睛故意看向别处,“好啊。不过说好了,不贵的我不吃reads;。”
易南笑了。
他请客的机会,重点还不在于食物的价值,而是对面引荐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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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舒盼的事情,易南几乎是直奔酒店而去。
因为那里还有着一个刚刚经历了悲剧事件的上司——陆辰良。
易南赶到套房门口,发现秘书孟开不知什么时候也从a市赶赴了灾难的前线阵地。
“你怎么也来了?”
“我下午刚到的,有些资料需要陆先生亲自过目。”孟开算是易南的半个学弟,他做秘书不过第二个年头,对陆辰良的好多习惯还没适应,他小声地询问易南,“先生以前也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几个小时都没反应,然后只循环命运交响曲听吗?”
这次已经严重到放命运交响曲了?以前可都是只放《英雄》啊。
“你确定是命运交响曲?”易南侧耳贴到套房的门上,低声道,“我怎么没听见声儿呢?”
孟开学着他的样子,也侧耳过去,“咦,忽然没动静了。”
完了,连命运交响曲也拯救不了陆辰良几欲暴走的心情吗?易南的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悲伤。
这个不省事的云芳菲,都把老板害成什么样子了!
孟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