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传闻中的主角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叫他们如何不感到兴奋,炽热的目光不断落在公仪音面上,同旁边的人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关注公仪音,自然也有人好奇地打量着站在秦默车辇前有些局促不安的王韵来。
“这女郎是谁?刚刚听她说自己是王家的?”
“王家的?哪个王家?”
“还是哪个王家?我看啊……八成是琅琊王氏吧。”
“怎么可能?琅琊王氏的女郎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在街上堵秦九郎的车辇?他们世家大族不是最不屑这种举动的么?”
“谁知道呢……我们等着看好戏便是……”
耳旁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王韵的面色一阵涨红。她是王氏嫡女,从小被寄予了厚望,德容言功无一不是姊妹中的佼佼者,何曾受过这般**裸的质疑?当下好胜的脾性便上来了,一咬牙,也顾不上羞耻,兜头将自己心中想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秦九郎,许是秦氏宗主没同你说,我们王氏与你们秦氏有婚约。”她为秦默不认识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到底不该说出自己与秦默有婚约这话,只模棱两可地点明了情况。
百姓很快有明白过来了的,议论声愈加大了起来。
“王氏和秦氏有婚约?莫不是这女郎和秦九郎?”
“怎么可能?秦九郎会不知道同自己有婚约的女郎是谁?”
“嗡嗡”的嘈杂之声在王韵耳边不断回响,她的眉头皱得厉害,一双琳琅美目只一动不动地盯着秦默面前的车帘,恨不得将那帘子扯下来才好。
终于,她听到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很淡,并无讥讽之意,倒带了几分旷达和霍然之感,“女郎说的婚约一事,我曾听祖父提起过,似乎祖父和母亲属意十二。”他顿了顿,语声中带了几分温润的笑意,“如果这便是女郎今日来想向默打听的情况。”
人群顿时恍然,原来这个王氏女郎不是同秦九郎有婚约,而是秦十二郎?
可是……这王家女郎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哪有大庭广众之下拦着未来的夫家兄长问这话的人?
虽然也有少数人感到奇怪,但秦九郎的话在建邺想来是金口玉言,没有人会质疑他说的话。于是,各色各异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在了王韵身上。
听秦默这么一说,王韵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和她有婚约的人明明是秦九郎,她不过是想来问问秦九郎为何要同自己取消婚约,怎么会扯到秦十二郎的?
王韵不愿众人误会,嘴一张刚要解释,公仪音略带不耐的清冷声音传来,“这些事,王氏宗主自然清楚,事关女郎的终身大事,我想,王氏宗主应该也不会隐瞒你们的。我和秦九郎风尘仆仆回京,有要事要向父皇禀告,女郎这般拦在路上,实在让我们很为难。”
说着,冷厉的目光朝王家驭车的车夫看去,“还不快让开!”
车夫浑身一颤,也顾不上等王韵的消息,忙将车辇驾到了一侧,给公仪音他们腾了条通道出来。
秦默歉意的声音传来,“因默之故误了主上和殿下的事,是默的不是。”
公仪音心中偷笑两下,秦默这人,在人前可真是装得有模有样啊。这样温润有礼的模样,难怪卷走了建邺城所有女郎的欢心。
她心中腹诽了两句,面上不显,“嗯”一声,抬手将车帘放了下来。
很快,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速速入宫。”
话音刚落,远远有一队期门骑朝这边而来,他们很快行到公仪音车辇前停下,为首之人对着公仪音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下官奉主上之命前来迎殿下和秦寺卿入宫。”
父皇当真派人来接自己了。
公仪音舒了口气,“快带路吧。”
车队浩浩荡荡地朝皇城的方向驶去,只留王韵一人在原地楞愣地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车辇,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不辞辛苦跑到这里来,不仅连秦九郎的面都没见到,还成了百姓眼中的笑话。
王韵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脑中思绪一片混乱。谁来告诉她,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来之前的那些美好的想象在现实面前通通被击得粉碎。
她双手捂住面庞,又是羞愤又是不甘。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只要秦九郎一日没有成亲,她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的斗志又燃了上来,再也不管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抬步朝停在一侧的车辇驶去。
身后两名女婢本想上前劝两句,却见王韵突然抬了头,眼中迸出灼灼亮色,心不由地往下一沉,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担忧。
女郎今日不会还不死心吧?宗主那里,定然不会轻易原谅她今日的举动的。
两人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抬步随着王韵上了车辇。
伴着凛冽寒风,王韵的车辇飞速向位于乌衣巷的王府驶去,而公仪音和秦默一行,此时已经到了巍峨的皇城门口。
公仪音下了车,一眼便瞧见刘邴在承天门处候着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熟悉的红墙绿瓦,心头漫上一阵欣喜之意。
她终于回来了!
此时秦默也从车内走了下来。
谢廷筠此去冀州本就是暗中进行的,是以在方才入宫的路上将他和荆彦都放了下去。
刘邴瞧见公仪音和秦默双双下了车,一双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