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龙转头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寻仙,我们眼前最重要的是对付太安里李氏宗族,不能本末倒置海光的事,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等查明情况之后,我和艾诏族长定会为艾冬和海光报仇雪恨”
艾家祖上曾在武学圣地千载寺中的三圣门读书学艺多年,出师后来到米脂县城定居,经过世代繁衍传承,族中子弟均文武兼修,依靠独有的儒家武学和官府背景,逐渐成为县城中和两个李氏家族三足鼎立的强大势力。
艾氏家族一直秉承儒家传承,讲究修身治国,代代都有家族成员科考中的,在各地当官者甚多,像大长老艾春,便是这米脂县的父母官。艾诏本人也满腹经纶,曾经中过举人,只是接了家主之位后,便全心操持家族事务,只是在县府中挂了个同治的闲职。
以往在米脂县三大势力中,两个李氏家族常年争斗不休,势同水火。而艾氏家族一直持身中立,和两家关系都保持得不错。
三大家族,实力相当,总体还是保持着平衡之势
直到去年,熹宗朱由校登基,其最亲近的內侍魏忠贤便成了当今圣上的红人。
朱由校和朱由检完全是两种人,他是个不爱江山爱木工的“木工皇帝”,每天就痴迷于专研木匠手艺,不理朝政,朝中大小事务一律交给魏忠贤处置。
到了天启二年,魏忠贤权势日重,朝中上下归附者无数,其势力也更加庞大,慢慢形成了“阉党”一系强大的团体。
永和石楼李氏,历来以唐皇正统自居,效忠各朝权贵,而艾家则更不用说。就在今年年初,两家见风使舵,都投入了阉党一系。
而太安里李氏宗族却一直属于对抗“阉党”的东林党阵营,自然成了阉党扩张势力的绊脚石。
魏忠贤今年升任司礼秉笔太监,提领东厂,人称“厂公”。而锦衣卫实际已沦为了东厂的下属。艾氏家族和永和石楼李氏家族便在延安府锦衣卫总旗严立新的撮合下,结成了联盟,准备共同对付太安里李氏家族,将米脂县完全纳入阉党一系的势力范围。
想要拔除像太安里李氏这样一个拥有既有东林党为后台,自身实力又不俗的老牌家族势力并非易事,所以最近严立新经常召集艾诏李寻龙一起碰面,谋划如何行事。
而秘密刺杀朱由检的事情,则是严立新接到东厂刑理太监密令安排的,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密令上严令锦衣卫不得擅自出手,他才让艾家派好手进行刺杀。
谁知因为高杰净空师太和陈大可等人的出现,朱由检安然无恙,死里逃生,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京中。
挨了上头一顿训斥后,严立新自然迁怒到艾诏头上。为了平息总旗大人的怒火,艾诏便联合李寻龙安排了这次袭击李守忠家的行动,准备先将直接责任人高杰和李守忠家铲除,让严立新总旗消消气,重新获取锦衣卫的信任,然后再徐徐图谋太安里李氏宗族。
哪想到一个本来毫无挑战的行动,竟然弄成兵损将亡惨淡结局。
艾氏家族二长老艾夏此时突然道:“家主,今天我派出去的手下倒是得到了一点消息,是关于出现在李守忠家的尼姑的”
厅中众人闻言精神都是一振,艾诏急忙道:“快快道来”
艾夏看了李家二位大佬一眼,也没隐瞒,直接道:“据查,在米脂县附近很少有尼姑庵存在,唯独在离李守忠家所在的敞梁湾十里外的涌峰山上,有座九天圣母庙,出家人都是尼姑”
“哦?那查出那些尼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艾诏追问道。
艾夏摇头道:“才得到的消息,尚未来得及查明这些尼姑的底细”
李寻龙突然淡淡说道:“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圣母庙的事我也会派人协同追查。还有就是,米脂县那个百户所的百户谢军,据说早上已经回来了。此人当时就在李守忠家中,这次行动失败当和他有关,也该去摸摸底”
艾夏点头道:“我也知晓了这个谢军回来的消息,据百户所中我们安插的内线回报,这个百户不像是普通的窝囊将领,倒似来自江湖之中,颇有些武力,只是他有官职在身,却是不好强行查问。”
艾诏眼睛一亮,对艾夏吩咐道:“你继续深挖那些尼姑百户谢军和另外一个外地骑兵武将的底细,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我们此次行动失败的真正原因。”
李寻龙望向艾诏淡淡一笑道:“艾诏兄,如果明日无事,我二人便去拜访一下这位到任不久的百户谢军将军吧。人家来了也有半个月了,也该去走动走动了”
艾诏也笑道:“好就依寻龙兄”
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艾家大长老艾春清咳一声,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狠厉之色,道:“那李守忠等人不是逃到李继迁寨了吗?我这里倒有一计,可让李继迁寨遭到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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