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附近人多车多,街道又窄,凌冬至过来的时候特意把车停在了远处喷泉广场附近的停车场。大中午的,菜市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广场上反而没多少闲人。凌冬至拎着几个塑料袋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位身穿灰色外套的中年人正牵着一条哈士奇在散步。中年人看着眼熟,而他手里那条狗看着,可就不止是眼熟了。
凌冬至有些纳闷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庄家的宠物狗。这里距离御景苑虽然不远,但是遛狗的话,一般人应该往碧波湖那个方向走,毕竟人少一些,地方也更开阔。不过他跟庄临的家人也只是认识,人家家里都有些什么样的习惯自然也不会知道。
被庄临称呼七伯的管家先生看见凌冬至,远远地就露出微笑的表情。反而黑糖扳着一张狗脸,蓝汪汪的眼睛里凶巴巴的,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气。
“凌老师,好巧。”七伯拉着黑糖的牵引绳朝他走了过来,“您这是刚下班吗?”
“是啊,刚下班,出来买点儿东西。”凌冬至对这位和气的中年人还是挺有好感的,见他主动打招呼便笑着答道:“七伯这是散步呢?”
七伯笑着说:“黑糖这两天肠胃闹毛病,我带着它去看医生,刚回来。”
凌冬至知道这位狗少爷被人照顾的很周到,也不怎么担心,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大夫怎么说?不严重吧?”
大概养宠物的人都很乐意自家宝贝被别人关心,七伯脸上也是一副挺高兴的表情,“不严重,只是吃了油腻的东西。”
七伯话音未落,黑糖突然往地上一倒,一边呜呜叫着,一边抽搐了起来。凌冬至被这个意外情况吓了一大跳,脑中最先浮起的想法是:癫痫?!
没等他想明白狗狗会不会得癫痫症,就听黑糖的嘴里呜呜咽咽地叫唤起来,“疼死了……碎骨头就卡在我嗓子里……啊,出血了……”
凌冬至忙说:“它这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嗓子了吧?是不是骨头?”
说完才反应过来看起来十分照顾黑糖的管家先生,至始至终都没有对黑糖的状况做出相应的反应,既没有表现出担忧,也没有像他似的被吓一跳。凌冬至心里隐隐觉得不对,抬头时果然看见七伯一脸无奈的表情。
“凌老师,对不住,让你见笑了。”七伯弯下腰拍了拍黑糖的脑袋,很是宠溺地笑着说:“黑糖这是在跟你闹着玩。”
像在证明他的话一样,躺在地上抽搐的黑糖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边抖毛一边咧着狗嘴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像在嘲笑凌冬至的大惊小怪。
“装死?!”凌冬至惊悚了,心说这tmd到底是什么妖怪,居然连装死这种高难度的戏码都会玩?!
黑糖一脸嘲笑地冲着他甩了甩尾巴,“sb。”
凌冬至,“……”
这特么的根本就不是闹着玩,这是明目张胆地被耍了好不好?凌冬至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性格恶劣的狗,“它总这样?”
七伯无奈地点头,一边抬手冲着它比划了一个手枪的造型,“砰!”
黑糖应声倒地,后腿还十分入戏地抖动了两下。
凌冬至,“……”
黑糖打个滚儿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吭哧吭哧的,像在笑。
凌冬至真有种崩塌的感觉,心说什么样的妖孽才能调教出这种怪物啊,卧槽。
七伯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凌冬至崩溃的表情,一脸笑容地拿手指顺着黑糖身上被揉乱的狗毛,语气里居然还挺自豪的,“黑糖就是比别的狗狗都聪明,三少跟它玩了一遍它就学会了。不了解情况的客人总是被它吓一跳。”
凌冬至木然点头,“是挺聪明的。”
岂止聪明,这都快成精了!
“您慢慢溜吧,我先回学校了。”凌冬至觉得再呆下去,自己的脸都要裂了。
七伯热情地跟他挥手告别,“凌老师慢走。”
嚣张的狗精像伴唱似的狼嚎一声。
凌冬至忙不迭地加快了脚步。
“这哪里是甘蔗,”小八低下头啄一口窗台上的甜杆,很是不满地嘟囔,“明明就是庄稼地里的甜杆儿嘛。冬至你可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这不挺甜的?”凌冬至对它的抱怨不以为然,他觉得这甜杆吃起来也挺有滋味的。
小八摇头晃脑地叹气,“这才几月啊,甘蔗要再过两个月才能买到呢。”
凌冬至虽然不算是生活白痴,但很多生活里的小常识他确实不懂。他这人性子本来就淡,物质方面更是不讲究,连吃饭这种大问题都不挑剔,还有什么可让他在意的呢?凌爸凌妈总说他懒,但实际上懒只是一方面,他对于生活方面的事是真的没那么多计较。
小八啄了一会儿甜杆,开始不满意凌冬至这个庞然大物跟它抢夺口粮,“你怎么不去画画,还在这里跟我抢吃的?”
凌冬至拿起一根新的甜杆,嘎嘣咬下来一大块,含糊不清地说:“我的作品都准备好了。”
小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屋角那块巨大的画板上蒙着一层防尘布。画室里的地板拖得干干净净,颜料画笔也都拾掇得十分整齐,跟前段时间乱糟糟的场面迥然不同。
小八有点儿失望,“啊,这么快就画完了?”
“还快?!”凌冬至咬着甜杆儿瞪了它一眼,“我画了快半年了!”
小八悻悻,“你们不是总说要高标准要求自己么?”
“那也要劳逸结合啊,”凌冬至把嘴里的渣滓吐出来,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