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行抬起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问道:“梁倾城在哪里?”
那人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你、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林梵行又重复问了一遍。那人环顾大厅,然后才指着阳台道:“梁先生打电话去了。”
林梵行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托盘,单手整理了的领结,大步流星地走向阳台。
夜风很凉,阳台与大厅隔了一层玻璃,里面灯红酒绿衣香鬓影,外面却寒风凛冽星光淡远。林梵行单手推开玻璃门,又反手合上,一步一步地走向梁倾城。
梁倾城背对着他,拿着电话正低声说着什么,他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粗格子风衣,背影高高大大,英武巍峨。
“梁先生。”林梵行叫了他一声。
梁倾城微微侧过身,看清了背后的人,遂伸手从托盘里举起一杯琥珀色的金酒。他无意间扫了一眼那侍应生,微微一愣。
下一秒,林梵行抓起金属托盘,兜头打向他,同时合身一撞,几乎是用蛮力,把梁倾城撞出了阳台。
林梵行胸怀滔天之怒,这一撞用尽了他的力气。三秒钟之后,楼下传来轰地一声巨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身后的大厅里依旧语笑阑珊,林梵行双手抓着栏杆,浑身瑟瑟发抖,直到这时,他脑子才略微清醒了一些。他听见楼下隐隐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糟糕,我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历险
林梵行被三五个壮汉按住,黑布罩头,一路夹裹着离开了酒店。他脚不沾地,只听见周围闹哄哄的全是喊叫声,夹杂着救护车尖锐的的呼啸声。他被推到了车里,旁边两个男人死死地按住他,不像是怕他逃跑,倒是像防他自杀。
林梵行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何处,只知头上黑布被摘掉时,自己身处一个破旧肮脏的小房间,头顶一盏大灯,地上堆放着几个轮胎和纱布。
“请问……”林梵行惶恐地看着眼前几个壮汉,“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那几个人训练有素地检查了房间的封闭性,其中一人忽然走向他,抬手解开他的皮带。林梵行啊地一声,后退几步。只见自己的皮带已经落到对方手里。那人又检查了林梵行全身,带走了口袋里的圆珠笔和脚上的鞋带。
“我这是在哪里?”林梵行更加不安,“你们是梁倾城的人吗,他怎么样了。”
几个壮汉起身出去,最后那人阴沉沉地说了一句,“你最好祈祷他没事。”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铁门。
林梵行听见外面响起哗啦哗啦的锁链声,心中一紧,扑到门上大声喊,“你们不能关着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喊了半天,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傍晚时候,有人送进来一盆稀粥,一个铁桶,又一言不发地走了。林梵行还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四周渐渐冷下来,他勉强吃了一点稀粥。脱了马甲,从地上拣了一个汽车轮胎擦拭干净。身子窝在轮胎里,他此时又累又困,竟忘记了害怕,闭上眼很快睡下了。
第二日照旧有人送饭,还把铁桶拿出去清洗一遍又送回来。林梵行瞧出来这些人暂时不想要他死,于是大着胆子要一件棉衣,过了一会儿,果然从门外丢进来一件颜色可疑的军大衣,上面还带着不明气味。林梵行十分嫌弃,但到了夜里还是无可奈何地裹在自己身上。
这房间没有窗户,只要一盏灯照明。林梵行在这里吃了七次稀粥,估算着已被囚禁了两天,他从送饭的人嘴里套不出话,但自己并不愿意长久地被囚禁于此。
林梵行形容萎败,头发蓬乱,孤零零地缩在军大衣里,他头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想自己得想办法出去,哪怕是坐牢也好,总好过现在这样。
两天后,他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铁链声,林梵行微微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藏在头发里,露出类似精神错乱的光。
铁门嗵地一声被拽开,外面阳光挺好,金色的浮尘在门口飘荡,吴千帆高高大大地出现在门口,一阵风似的刮到林梵行身边,先弯腰看了看他的脸色,伸出了右手抓住他的肩膀,陀螺似的原地拨了一个圈,发现林梵行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转身面对着那群黑衣人,严肃且毫无感情地说:“是他了。”伸长胳膊将林梵行夹到自己怀里,绑架似的强行带走。
林梵行又惊又喜,因为看不清形势,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低着头乖乖地跟着吴千帆走出去。
门口几个壮汉似乎挺忌惮吴千帆,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其中一个终于上前一步开口道:“吴律师,这是老板要的人,我们不敢随便放走。”
这个时候吴千帆已经带着林梵行走到了小黑屋外面。这里是一个被废弃的车库,少有人往来。吴千帆把林梵行随手挡在身后,十分不悦地说:“我知道是他要的人,这会儿正打算把人送过去。”
那人似乎是被特别叮嘱过,所以不肯轻信吴千帆的话,但还是很恭敬地说:“吴律师,不如这样,我们这边先给老板打电话确认一下。”又赔笑解释道:“我们也是替人办事,不得不谨慎一些。”
“没关系。”吴千帆很大度地说:“小心一点也好。”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黑衣人:“用我的。”
吴千帆微笑着把手机递过去,脑袋微微一侧,低声说:“左手边六点钟方向,有一辆越野车,看见没?”
林梵行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