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行慢慢俯身看向吴千帆:“那片土地,是你授意旁人跟我谈判的吗?”吴千帆没有看他,半晌点点他,简短地说:“是我。”
“那个价钱,也是你定的吗?”
吴千帆看向他,嘴角几乎闪过一丝狞笑:“我是生意人嘛。”
林梵行呆呆地看着他,鼻翼微微颤抖着,一时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半晌,林梵行直起腰,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我们以后……”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以后了。
吴千帆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他在某一时刻想要利,另一时刻又想要情,两相兼顾,终于要顾此失彼了。他张了张嘴,想说我陪你在风城流亡,想给你买车,给你开公司,难道这些也是假的吗?但是这些话终究没有说出去。他哆嗦着发动了汽车,仓皇离去。
粱倾城双手抱臂,一直以看戏的心态注视着两人,这会儿见戏已经收场,他才慢悠悠地踱步回家。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宅子里。
林梵行神情木木的,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愣了一会儿,忽然直起身子对四处乱走的粱倾城说道:“梁先生,对不起,那次不该打你的。”
粱倾城停住脚步,心情愉悦地说:“没关系嘛。反正我也赚了很多钱。”停顿了一下,他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合适,于是又说:“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伸出食指指了指彼此,认真道:“若非如此,你我也不能结识。”
粱倾城换过了衣服,捧着平板电脑趴在客厅的躺椅上,十指翻飞,悠闲道:“明天要下雪了。”他朝林梵行微微一笑:“下雪的时候呢,我这屋子的窗帘全部打开,四面都是飘落的雪花,非常漂亮。”
林梵行本来有些郁闷,听见这话略有了一些兴趣:“是吗?”他走到窗边朝外面看了一眼,又忽然想到了一事,把角落里的花生拿出来递给粱倾城:“你早上说想吃煮花生,我下楼给你买的。”
粱倾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吗?”他随手一挥:“不想吃这个了,我听说城东有一家苏记的话梅粉很好,得空了给我买一盒回来。”
林梵行直起腰,板着脸看他,半晌一言不发地走开,负气道:“比怀孕的女人还难伺候。”
这话自然是说给粱倾城听的。粱倾城直接从躺椅上坐起来,直视着林梵行,开口道:“回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梵行:“怎么?脾气见长啊?敢拿我取笑。”
粱倾城心情好的时候呢,周围的人都可以跟他开适度的玩笑,他肯定不会发火的。但是一旦遇到他心情很差,那么方圆百里的人都要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林梵行手里捧着纸袋子,威武不屈地面对着粱倾城,下巴一扬:“我就取笑你了,怎么样!”
粱倾城点点头,把平板电脑随手放在旁边,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要起身,那边林梵行依旧嗖的一下蹿到楼上,躲得无影无踪。
粱倾城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给林梵行打电话:“我跟你说正事呢,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