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吧,这点疼我能抗住。止疼药确实伤害脑神经,不用就不用吧。”粱倾城语气有些虚弱地说。
林梵行颇觉意外,心想他有时候霸道,有时候还挺听人劝的。林梵行坐着不动,嘴里说:“我在这儿守着你吧,万一你要痛死了,我可以帮你叫人。”
粱倾城十分嫌恶地扫了他一眼:“你这儿会又装好人,刚才踢我床,捂我嘴巴的劲儿去哪儿了?”
林梵行低下头嗤地一笑,并不接话。然而在粱倾城闭目养神的时候,林梵行又转过脸静静地看着他。
他觉得粱倾城这个人很特别。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笼统地觉得这个人好看。并不是说如何的剑眉星目、俊眼修眉,只是那种相貌那种眼神,好像一下子唤起了脑海里的光,整颗心砰地一下被点燃了。
林梵行觉得这人好像会自动散发光似的,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成了背景,成了黑白,成了虚,唯有他是鲜活的、灿烂的、耀眼的。
粱倾城疼到后半夜,终于平静下来,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梵行:“等我的伤好了,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林梵行哦了一声,并不惧怕他的威胁。将病床移回原来的位置,林梵行起身离开,并且下了通牒:“你明天必须放我走,否则的话,我要天天吵你,夜里不给你盖被子,也不许你吃药,让你疼一整夜。”林梵行用鼻孔哼了一声,十分潇洒地出去。这回他躺在沙发上,心中畅快,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点,粱倾城刚从康复室出来,身上衣衫尽湿,气息也有些不稳。两名看护妇扶他坐在椅子上,去里间拿干净的衣服给他换。
林梵行拥着毛茸茸的毯子,坐在沙发上,满身披着金灿灿的阳光,他眯着眼睛看了粱倾城一会儿。粱倾城也回看他,目光可并不怎么友善。
过了一会儿,林梵行掀开毯子,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然后端着一盆温水走到粱倾城身边,放下水盆,绞了一个热毛巾递到他面前,很礼貌温和地说:“擦擦脸。”
林梵行主动示好,粱倾城也没有再端着的道理,何况在粱倾城眼里,林梵行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自己何必跟小孩子置气?他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和脸,又扔进了水盆里。两个看护妇捧着衣服过来,给他脱掉汗津津的衬衫和长裤,又给他换上新的衣服。
粱倾城被人伺候惯了,跟个皇帝似的,在外人面前换衣服,他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而林梵行无意间窥见了粱倾城那一身结实紧绷的好筋骨,简直感觉到了脸红。自己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多看一眼就就要觉的羞耻。
粱倾城换过了衣服,就开始吃早饭,照例是金灿灿的餐车推进来十几样精致的菜肴,而他随便挑一样,其余的又原封不动地推走。
林梵行终于明白粱倾城根本不会在乎他是不是还饿着肚子,他索性从桌子底下翻找出一盒饼干盒糖果,一个人在角落里咔吧咔吧地嚼。
粱倾城从洗手间出来,见林梵行手里捧着一堆不明物体吃的苦大仇深,于是很好心地说:“外面餐车上还有早饭,你过去吃一点。这些糖果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你小心吃坏肚子。”
林梵行仰着脸看他:“梁先生我想回家。”
粱倾城颇为迟疑,养病的日子太枯燥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小鲜肉陪着多少能打发时间。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照顾我,直到康复吗?不准走。”
林梵行甩甩手,暴躁地说:“就算要我照顾您,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吧,现在不是我照顾你,是你在囚禁我。”
粱倾城摊手:“随你怎么想吧,我可还保留着起诉你的权利,你敢不听我的话试试?”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说完后,粱倾城又施以怀柔政策:“你父母都在监狱里,你出租屋里面的水电全都停了,又没有暖气,晚上睡觉多冷啊。你口袋里又没有钱,回去连泡面也吃不上。你在我这里有饼干可以吃,有沙发可以躺,有热水器可以用,更重要的是。”粱倾城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有这样一位身家过亿的大老板陪你彻夜长谈,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想见我一面而不可得吗?”
林梵行差点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感动了,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负气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宠物玩罢了。”
粱倾城点点头,非常不要脸地承认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这份价值。”他对外面的保镖说:“以后每餐记得给林先生送饭。”
林梵行看在食物暖气热水的份上,暂时委身于此,何况自己的房租快到期了,回去后又要被催债,还不如躲到这儿。粱倾城每天有一大堆人上赶着伺候,倒是不需要自己碍手碍脚。他像一个透明人似的,白天在病房里游荡、看书、玩游戏,晚上则占据了一张长沙发,换了睡衣安安心心地睡下。
粱倾城年纪轻,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他年轻英俊而多金,在公众面前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在腿伤康复阶段,他专门托人从国外给他做了一副矫正器回来,助他快些恢复健康状态。
一大清早,两个看护妇蹲在床边,捧着奇形怪状的矫正器一筹莫展,粱倾城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毛坐在床边,气得大吼道:“旁边有说明书,不会自己看吗?”
说明书上通篇都是德文,两个看护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