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这样怀疑他!”陆臻咬牙。
“我怀疑他什么了?”夏明朗又笑了:“建国门惨案?得了,你别乱联想,我还没这个意思。陆臻,我们这群人说得不要脸自夸一点,那叫为国尽忠死而后已,这种自豪感很重要,那是你承受一切的根本。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不靠义气、人情过日子,我们不像外面那样计算利益得失。我们的生死与共,从来都不是只靠你我哥俩好来实现的。想过什么叫战友吗?穿着同样的军装,戴着同样的标志,那就是战友了吗?不,那不够!我们是战友,因为我们有同样的信仰,我们誓死保卫同一个国家同一群人!我们干的是一项共同的事业,在这里只有把自己的人生价值融合到这项事业中,你才能真正平静,而徐知着,他还做不到。”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到?”陆臻盯住他,目色清明而炽热。
“不凭什么,其实我也没觉得你一定能做到,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不合格,一样会让你走。”夏明朗镇定地回望他。
陆臻握了握拳,又松开:“你不应该这样怀疑我们,徐子虽然有很多缺点,他有点急功近利,但他是好人,他不会背叛国家和队友。”
“不,我从没有怀疑这一点,我相信他很善良,可正因为这样,他会更痛苦!”夏明朗难得郑重,“陆臻,当你的手,沾过战友的血,你才会明白……一瞬间的私念,一生的悔恨。请你告诉我,在你眼中的徐知着是否有那种坦然,能有勇气,让人为他去死?”
夏明朗的眼中闪过一道流芒:“我们最害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辜负。”
陆臻沉默无言,那个瞬间他甚至有些无措,是的,要怎样的平静与自信,才能坦然地放弃一个队友?
夏明朗按住陆臻的肩膀:“回去告诉徐知着想清楚,他的条件并不差,那么年青,科班毕业,他在别处也能得到很好的发展,我不想看到他被悔恨压一辈子。”
“是!”陆臻咬牙,站起来敬礼。
“回去吧!”
陆臻深呼吸,空气充盈在肺里,像是要爆炸一样,然后缓缓地吐出,他出去的时候小心地带上了门。
咔的一声轻响,夏明朗转过头,视线像是能够穿过实木的门板。
陆臻,我希望你能快点明白,只有无私的人,才真正无畏。